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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戚以潦按掉手机。
“给我注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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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戚以潦出现在戚院长面前的时候,举手投足间都很轻松。
戚院长头顶长了很多白发,她见戚以潦一副脱离折磨的样子,整个人顿时就露出诡异的激动。
现在的戚以潦距离生长期的结束,还有将?近二?十个小时,在她的数据分析里,他即便比刚醒时稳定?很多,却也不会是这种?神态。
只有一种?可能,他吃了她制造的解药,他碰过小灵了!
戚院长怔怔地看着?弟弟,她大笑起来。
就是这样,就该这样。
她的弟弟和?戚家的那些男人一样,都被“本能”驱使,终生受它奴役,直至死亡。
戚家的天才,都成了疯子。
没有例外。
戚院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改平日的端庄苛刻,狼狈得很。她这辈子都没有喜欢过人,丈夫是她通过各项数据挑中的,她不懂普通的情感,她的那些数据耗尽了她的心血,却漏掉了一件事——她弟弟因为成长环境的限制约束,自我控制方面异于常人,一旦他释放出的情欲认了主,就不会更改主人,一切都只被那人支配。
她弟弟先是被前晚监控里的内容牵动迷惑,又被昨天医科大路边的情景刺激到,再加上昨晚大量酒精的作用,他苏醒以来的反抗冲到了临界点,直接挣脱出她给他的“本能”,拥抱了他的“真我”。
两者拉扯的力度太大,导致他本来已经越发稳定的状态崩塌,今天一整天都处在随时都要爆炸的境地,他没有受不了地屈服于脑中的引导,而是选择另一条路。
他的手臂上多了个针孔。
房里的空气很浑浊,戚以潦冷漠地看着?他所剩不多的至亲之一,他比研究员,比数据都要更清楚自己的状态,那股渴求扯拽着他的脖子,捆绑着?他的四肢,要他往虚假的生路上走。
如果他成为父亲那样的人,那他母亲的教导,他这些年的坚持,以及茭白对他的自信,这些岂不是通通沦为笑话。
止疼药没用,就打针对性的药剂。
他烦了那份不断侵蚀他内心,远超他估量的引诱,决定提前结束欲望上的错误引导。
不等记忆恢复,他就要做一个自由人。
“二?姐,我想带小灵回老家一趟,看看母亲出生的地方。”戚以潦蹲下来,微笑道,“你?把地址告诉我,省得我再费心查了。”
戚院长停止大笑,她盯着他:“是茭白和你?说的?”
“不是,我没见他。”戚以潦露出不耐,“我看的监控,知道了你?和?他的谈话。”
戚院长尖酸刻薄道:“那你想必也听到我叫他劝你?的话了,你?为他涉险伤身,他倒好,自私自利。”
“你?也是,早点选择小灵,不就能少吃点苦。”她神经质地笑。
戚以潦捏几下后颈,不快不慢地追问:“二?姐,母亲和小灵的老家在哪?”
戚院长捕捉到了他脖颈一侧的吻痕,呆了半天,讷讷说出那村子的具体隐秘地址,她机缘巧合之下发现的,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
戚以潦转身离开。
后面是戚院长又笑又哭的声音,像嘲讽命运,也像是报复命运。
戚以潦站在房外,摸了摸脖子上的吻痕,半夜被小祖宗嘬出来的,他啧了声,脚步松快地走进夕阳的光晕里。
很快的,戚家派出几个出色的保镖,送小灵上戚家的私人飞机,送她回村子。
保镖们回来后会接受催眠。
包括戚院长。
也包括戚以潦本人。
不该存在的基因畸形异种?,就不该出现在恶欲横流的世俗中,与世隔绝,落叶归根是最好的去处。
从此以后,这个世上再也没人知道小灵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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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收到戚大的信息,说小灵已经被送走的时候,他正在和郁家兄弟喝茶。
准确来说,是白白胖胖乖巧安静的郁响,和?沧桑许多的郁岭。
茭白看着?信息,当场愣住。
昨天他从戚大那得知,戚以潦有意送走小灵,只是没定?好地方。
当时他就知道,地方之所以没定?,是因为戚院长的引导在作祟,戚以潦还在抵抗。
现在,戚以潦抵抗成功了。
这才过去两天多,他的情感就从新生长至成熟?
茭白问戚大,人送哪去了。
戚大回了一句:戚爷接受了催眠。
茭白心头震动。戚以潦这是不但?砍断了自己的后路,还把路再连起来的可能给剁碎了,他在还不稳定的状态下做出那个决定,必定?很艰难。
蚂蚁趴在地上,小细腿挣扎地动了动,它爬啊爬,爬啊爬,爬到头像框的边缘,伸出一条小细腿,像是要碰一下茭白的脸。
茭白握住手机抬头。
郁岭和他对视,眼神是一如既往的刚冷坚毅:“你?愿不愿意脱身?”
茭白的头顶冒出几个问号,脱身?他又没有受限,他是自由的,何来的脱身一说。
郁岭想的是,茭白有一颗无拘无束,永远向阳的灵魂,不适合规矩规则都多的豪门圈,他试图把这些天准备的草稿走完:“国外也有出色的医科学院。”
茭白直接道:“我没有出国的打算,我会在西城完成学业,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