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忍不住乐出声，沿途一样一样把菜拣回碗里，笑骂：“欧鸿运，你别以为我答应被你压，你就把我当媳妇。我是你相公，知不知道？”
    说着，他夹起一筷子菜，递到欧鸿运嘴边，坏笑着：“你手不方便，来，相公喂你。”
    欧鸿运勾着嘴角，双眼盯着莫非的脸，张口把那一筷子菜吃进嘴里，伸出舌尖飞快地舔了下唇。
    就听他嗓音低柔，带着些微沙哑：“相公待我真好。我想吃那块小酥肉，相公，喂我。”
    莫非：……
    这人被命运如此眷顾，难道是因为他没脸没皮，人至贱则无敌？！
    为了方便双修，莫非和欧鸿运离开集英会馆，搬进了玉园。此时欧鸿运的父亲已经返回山顶居所，玉园里只有莫非、欧鸿运、小左小右，以及欧鸿运的师父。
    使用法器疏导了一部分气运之力，又与莫非坚持双修十余天后，欧鸿运终于可以拆掉海棠纱，离开莫非独自行动。只是，一天之内他还必须与莫非肌肤相贴几次，才能缓解气运反噬带来的虚弱感。
    值得庆幸的是，这段期间云界一直没有降临。不过，随着欧鸿运得以独自行动，莫非的另一堂课也被提上日程。
    “战斗训练？”莫非望着眼前校场和对面站着的几位灵者，扭头问欧鸿运，“专门给我安排的？”
    “你若想在云界随我一起猎杀王者，只靠小豆，毕竟不够稳妥，还是提升自身实力为上。”欧鸿运道，“等你换得归云令，若不喜欢做这些修行，再停便是。”
    一听到“归云令”，莫非心里又是一咯噔。他回想起前些天那个令他印象无比深刻的噩梦，对归云令的担忧不可抑制地泛上心头。
    他当初穿越就穿得莫名其妙，直接进了云室，与此处现世灵者被带入云界的流程一模一样。以至于直到现在，他依旧觉得，他随时都可能再回到以前的世界。
    若是兑换了归云令，云室判断他以后不会再入云界，说不定真的会把他送回地球。
    莫非自然想念从前的生活，有网络，有游戏，有各式各样的娱乐和美食，还不必时刻游走在生死边缘……可是，一想到那场噩梦中的景象，想到要和欧鸿运分开，想到欧鸿运离开他之后，说不定会再次面临那活不过二十岁的预言，莫非的心口就一阵一阵地酸痛难当。
    ——就算他能说服自己忍痛接受一场生离，却无法欺骗自己亲手制造一场死别。
    “小莫，小莫？”欧鸿运在莫非眼前挥挥手。
    莫非如梦初醒，茫然看向欧鸿运：“……什么事？”
    “不是我有什么事，是你有什么事。”欧鸿运凑近莫非，盯着他的双眼，“心不在焉的，是不是不想练功？”
    “没，我也觉得该练练，只有小豆的确不靠谱。”莫非扯出一抹微笑，“那，开始吧。”
    莫非原本就有散打基础，后来又自己练过齐眉棍和铁尺的对敌法，刀剑用得不太熟，但也能勉强上手，因此，欧鸿运安排的战斗训练主要集中在灵力运用和实战方面。
    实战练习难免磕碰，今日又是刚起步，一天训练下来，莫非身上就挂了好几处彩，所幸伤都不重，涂些寻常药膏就好。
    回到玉园住所，欧鸿运帮莫非给后背上药。莫非趴在床上，脸半埋在被子里，嘀嘀咕咕地细数今日对战训练中的失误——这是他当年参加散打练习赛养成的习惯，总结问题，以便日后再遇到同样的情形，可以及时纠正。
    欧鸿运将药膏在莫非背后伤处推开，不轻不重地打着圈按揉。
    莫非嘀咕的声音越来越慢，渐渐微弱，他迟疑着扭头看向坐在床边的欧鸿运，果然，就见欧鸿运双眼一瞬不瞬地凝望着他，呼吸略重，喉头轻颤。
    “小莫哥哥……”欧鸿运忽然俯身，在莫非脸颊亲了一口，低声道，“我想……”
    “不，你不想。”莫非一脸肃然，推开欧鸿运，“师父说了，之前半个月属于‘急救’，才每天都安排双修的。从今天起，每隔两天双修一次，不能纵欲，不然反而伤身。”
    欧鸿运满脸委屈，把莫非轻轻揽进怀里：“可看见你的身子，我忍不住，小莫哥哥……”
    莫非面无表情：“别撒娇，忍着。”
    欧鸿运又低头亲莫非的嘴，轻声恳求：“小莫哥哥……”
    莫非两耳滚烫，一巴掌推开欧鸿运：“我浑身疼，不修！”
    面对这个借口，欧鸿运实在无奈，只得苦笑着捏了一下莫非的耳朵，起身道：“我去小厨房看看晚餐做得怎么样。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他们做。”
    莫非趴在床上，重重叹了口气：“我好想吃泡面薯片汉堡包啊……真是好久没碰了。”
    欧鸿运沉默一瞬，问：“……什么？你说慢点，我没听明白。”
    莫非盯着他，半晌，摇摇头：“算了，随便什么都行。”
    欧鸿运转身出门，从须弥戒取出三枚铜板抛了抛，眉头渐渐皱起。他一边往厨房方向走，一边嘀咕：“这卦象好生奇怪，卜个吃食，怎么刀山火海下油锅的……”
    与此同时，莫非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悄悄摸到了欧鸿运师父住的地方。
    老爷子看到莫非独自找来，眉梢挑起，笑问：“小莫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来找老夫替你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