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页
这时阮伯灵打开手电走出去,“是不是很好抓?”
余侠觉得阮伯灵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自己动手,虽然看起来确实不算难,可如果不是万竞山摆脱了幻象,他一定抓不到。
万竞山抓着乌鸦的双脚爬起来,远远地支起胳膊,乌鸦现在又成了一动不动的样子。第一次亲手触碰灵异生物,他感觉有点难以形容。
他问阮伯灵,“现在怎么办?”
阮伯灵说:“有没有可以用的线?”
余侠从包里掏出一把绳子递给阮伯灵,“这行不行?”
有点太粗了,但也勉强可以。
阮伯灵再借了万竞山的刀,把绳子割下来一截,让万竞山把一头系到乌鸦脚上,另一头他缠在手腕上,和师父给他的护身符绕一起,再指挥万竞山把乌鸦放到举乌鸦的老人身上。
万竞山看不到老人的存在,只听阮伯灵说前点后点高点低点,最后看到乌鸦在空气中立足。
他忍不住问:“这里不会有什么东西吧?”
阮伯灵微笑客气地点头,“一个被割开脖子的老人家。”
万竞山崩住了硬汉的表情,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阮伯灵就站在老人和乌鸦的面前,直接对乌鸦问:“你好,请问为什么要妨碍我们接近苏梨?”
乌鸦的头动了一下,下面的老人开口,仍然是破风的声音,脖子上的割口往外喷着黑色的液体。
“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滚回去!”
万竞山和余侠看不见老人,只听到声音,自动当作了是乌鸦在说话,惊得动作僵直。
阮伯灵面不改色地说:“我只想知道20年前,这里发生了什么,请告诉我。”
乌鸦蓦地抖了抖翅膀,阮伯灵身后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黑影,老人张着嘴叫了两声,开口说:“我是在岛上长大的乌鸦,有一次被洞里的腐尸打伤,是梨姐姐救了我,她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类,还给我吃的,所以我每天去楼顶上的房间看她,给她送一朵花。”
阮伯灵回忆了一下房子的外观,楼顶的房间指的哪间?
“后来,梨姐姐被关起来了,不在那个房间里了。很久之后才回来,生了小少爷,但是他们把小少爷带到了别的房间,梨姐姐不能离开那个房间,就让我每天去看小少爷,如果小少爷平安就给她床头放一个贝壳。但是——”
老人突然激动起来,脖子上的液体噗噗地喷出来。
“没有几天,梨姐姐离开了那个房间,然后和小少爷一起逃走了。但是她跳进海里,还是被抓回来。梨姐姐被坏人捆起来挨打,不过梨姐姐也用藏起来的刀刺伤了坏人,最后还是打不过坏人,被坏人丢到了洞里。
我找到梨姐姐的时候她已经快死了,她对我说‘去找崽崽,崽崽平安就在她旁边放一个贝壳’,然后梨姐姐用断骨刺自己的肚子,死了。”
“他平安吗?”阮伯灵指那个孩子。
“坏人说小少爷已经死了,有人说我是梨姐姐养的,坏人就杀了我,把我也扔在洞里。我再醒过来,坏人已经带小少爷带走了,房子里剩下的其他人也都是坏人,他们看到梨姐姐的幻象,害怕梨姐姐要杀他们,就要杀梨姐姐。
不过他们都不知道,他们看到的梨姐姐其实都是其他人,最后他们相互残杀,所有人都死了,可是梨姐姐也找不到小少爷了。”
乌鸦垂下头,仿佛很难过。
替乌鸦说话的老人看起来也很难过,没有乌鸦的控制它张着嘴发不出声,只有脖子不断喷出黑色的液体。
阮伯灵静静地站着,明白过来之前在房子里看到苏梨的幻象就是当年其他人看到的。
他双手捏紧,忽然一只手握上来,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然后握住他的手,对他说:“崽崽,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阮伯灵眼前什么也没有,可仿佛看到了面前有个人,那股熟悉的感觉,如同已经陪了他许多年。
“苏梨的执念是不是就知道孩子平安?”万竞山听完乌鸦的讲述,唏嘘地呼了口气,见阮伯灵在发呆。
余侠接道:“可是20年了,怎么知道那孩子怎么样?总不是我们说孩子平安她就信的吧?”
阮伯灵突然说:“我知道楼顶是什么房间了。”
万竞山和余侠不解地看向他,万竞山问:“什么房间?”
“孩子出生的房间?孩子不是在井里出生的,里面可能有病历留下。”
阮伯灵放了乌鸦,让万竞山烧掉滴血的纸后,他们就去了房子的楼顶。
欧式庄园式的别墅,中间有一处高于其他楼顶的阁楼,阁楼内很宽敞,四壁全是玻璃,360度毫无死角,如果出太阳一整天都不会被遮挡。
万竞山上前打开门,发现地面铺满了白沙,四周贴墙全是花盆,不过盆里的植物早已死光了。
他奇怪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阮伯灵回答:“常年阳光直射的沙子阳气重,花盆肯定也是阳气重的植物,孩子出生时会吸引来无数想附身的灵体,所以他们布置了一个阳气屏障隔绝那些灵体。”
他走进去,手电往阁楼四周照去。
房间里还遗留了一些医疗设备,中间是一张病床,床侧对着一扇小窗,窗前的柜子上有几个贝壳,表面已经风化得很光滑了,应该就是乌鸦给苏梨报平安的贝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