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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婉仪,乃是罗笑笑的大名是也。
罗夏至看着她一本正经,恬不知耻地胡说八道,也难为她了,昨天他只跟她读了一遍《孟子》,她居然一下就记住了。
恩,罗婉仪女士……他要好好回忆一下,以前看的魔都名人录里到底有没有这位大小姐。
想想也是,如果这几年魔都还算太平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国家就会陷入长期的内忧外患之中,一场接一场的战争宛如泥沼,将四万万国人拉入无间的地狱。
届时不管是男是女,是贫是富,都无法轻易逃开这场苦难。
让她锻炼锻炼也好。
“三少爷,侬太宠着小小姐啦!”
林婶气的直跺脚,转头拉着屋子里的下人去准备抗台风的事情了。
水缸里的水都要装满,柴火要堆好,还有蜡烛,还有米,油……一堆的事情要做呢。
第三天下午,才吃过午饭后不久,整个天就黑了下来,屋子里不得不点上了灯。
“三叔,好大的风啊。”
趴在已经被木板钉牢加固的玻璃窗窗台上,笑笑看着外头被风吹的东倒西歪的大叔,怕怕地说道。
“要是害怕,就跟巧娣去楼上,钻到被子里睡一觉。”
罗夏至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我不睡觉,我才吃了饭呢。”
笑笑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摇了摇头,“三叔,一块木板飞过去了。”
罗夏至顺着她指的的方向望去——那不是从学校那边飞过来的么?那是木板么?那是学校的天花板吧!
“少爷,你到哪里去?”
看到罗夏至披上雨衣,穿上雨靴准备出门,阿乐急忙上前问道。
“没事,我到隔壁学校那里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你别跟着,一会儿就回来,没事的。”
看到罗夏至拿起手电筒就走,阿乐急的直跳脚。
这外面雨大风大,要是出了点事情,他要怎么跟老爷和大少爷交代呢?
一走到外头,这大雨劈头盖脸就朝着身上落了下来。今天原本气温挺高的,这水珠子里都带着几分热气,简直就是天上在下开水呢。
这种天气雨伞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罗夏至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已经变成泥路的土路上,打着手电筒艰难地识别方向——前头小学校所在的地方不见半点灯光,可能电线已经被吹断了。
“你怎么来了?”
原来的工棚早就被吹的不能待人了,幸好之前他们拼命赶进度,校舍已经造的差不多了,工人和顾翰林都在学校的教室里躲雨。
学校里停了电,幸好原本工友的房间里备了许多白蜡烛,他们十几个围坐在教室里,没想到隔壁别墅里的小少爷居然跑来了。
“我来看看大哥你好不好。”
进了屋,顾翰林将他头上的帽子掀起,看到他虽然穿着雨衣,依然被淋的湿透的样子,心疼地说道,“你忘记你自己的身体了?怎么能到处乱跑?”
之前他给这干弟弟把过脉,除了脑袋里的淤血,他还有些先天不足之证。
“我又不是玻璃人,没事的。你们怎么样了?怎么就只有这些人呀?”
借着烛光,罗夏至看清这屋子里一共只有十来个工人,那天来给自己男人要说法的女人也在其中。
“岛上的老人有经验,早上看云就知道下午要刮大风雨,我就让工人们都尽快回家照顾家里去了。这些工人都是自愿留下看守学校的,你看——这些门窗上的木条,都是他们刚才临时加固上去的。”
罗夏至看着那些留下来的工人,不少是当天准备来闹事,没想到这才几天,居然思想已经升华到如此地步了。
说来他本来还觉得穷山恶水出刁民,尤其是这个带头放刁的女人最是可恶。没想到人其实挺多面性的……是他之前小心眼了。
他这里正想着,突然感到有雨滴落在脖子里。
“大哥,你这个屋顶质量不行啊。”
他伸手将雨水擦去。
“不是质量不行,是整个屋顶的瓦片都被掀飞了。”
顾翰林接过罗夏至带来的手电,往上头照了照——果然,房梁上只见光秃秃的木结构,瓦片都没了。
“这里不能呆了,太危险了……”
罗夏至当机立断,“所有人,跟我回‘瀛洲小筑’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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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盼到少爷平安回来,林婶和阿乐还没高兴太久,便看到他后面浩浩荡荡的庞大队伍。
十几个淋的浑身湿哒哒,身上臭烘烘的乡下人局促地站在罗家别墅富贵堂皇的客厅里,宛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好奇又不安地看着这做梦都不会梦到的奢华装饰和名贵家具。
“我的三少爷哎!”
管家倒还好,林婶白眼一翻,直接往后倒下去了。
“今天诸位就在寒舍过夜吧。放心,我这里米粮都是充足的,也有热水可以洗澡,要不大家都先去擦洗擦洗?不然感冒就不好了。林婶,林婶别晕啦,起来干活,带人烧姜汤去吧。”
“夏至啊夏至……真的不知道让我怎么说才好……”
顾翰林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看到罗夏至一点都没有嫌弃这些村民,反而主动招呼起他们来,顾翰林原本就感服的心,如今更是异常翻涌起来,就像是外头的天气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