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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童试的规模和乡试一比,的确不算什么,毕竟乡试一个州的人都聚集在此处,各地层层考上来的学生可都不是草包,都是为了十年寒窗一朝得尝来的。
“唐兄,我和几个友人约好要去外面逛逛,你可有意一同走走?”温倦就是学霸该有的样子,半点不受紧迫气氛所扰,这时候出去散散心,倒也能让紧绷的神经放松放松。
“不去了,走之前周先生布置的课业还没做完,这会不写等到考完就来不及了。”唐时安揉了揉头,他也不担心乡试,只是这一趟出来,周先生怕他倦怠,给他布置的课业半点没考虑到他这是要参加科考的人。但他打算在临城等成绩出来再回去,这其间有一个月的时间,自不能空闲下来。
“那好,唐兄也需得注意休息,课业可以等考完在作,莫要在考试前耗费太多心神。”温倦自然是知道唐时安有一个老师,且严厉的不行,这课业定是做完的。
“嗯,那希望温兄游乐愉快。”唐时安倒不怕费神,主要是他自身积累太少,乡试主考策论,这上头他是没什么问题的。
算起来他到这个时代不过短短一年,要想短时间比上别人的积累那就太难了。周先生对他的指导有些揠苗助长的成分,但也是如今最适合他的模式。
乡试头一场是初八进场,临城的贡院正在北面,离唐时安住的客栈稍微远了些,走过去怎么也得花个一盏茶的时间。唐时安备好米水,这个天气,菜和肉都放不久。
要是不小心放坏了,又没及时察觉,考试的时候闹了肚子,那才是真的灾难。唐时安不挑,干脆就每日吃些白饭就是,一场也就是三天,当是清肠胃了。
进了贡院的考棚,临城的贡院比河安府贡院里的考棚要大些,但看着也比较狭窄,只有两块木板,上面的木板可以拿来当桌子,下面的木板当椅子。等到了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再把两块木板拼在一块。
天不冷,晚上睡在木板上也不怕着凉,唐时安把自己准备的东西放好,除了炭火和蜡烛,就还有一个号桶,吃喝拉撒都得在这么一间小屋子,幸好是呆三天就放出去一次,不然怕是再好的身体也熬不住。
初八入场,初九开考,头一场是考四书,分别从《论语》、《大学》、《中庸》、《孟子》选出三篇文,且还得写五言八韵诗一首,经义四首。看着这些要在三天内答完似乎不难,但每一道都得精细的琢磨。
这字数也是有要求,四书的题都得两百字以上,字迹也要工整,不能污了卷面。后头经义更是得要三百字以上,怎么也得两天答完,还得不断润色笔墨,才能誊抄在试卷上。
这一场四书和经义的题只要是把这基本功做好了的,都不会被难住而无从下笔,唐时安连着两日把题给答完,到了第三天,才把自己看着满意的答案写在试卷上了。
考完第一场,从考棚出来,唐时安自己都能闻到臭味,先前在考棚呆久了,嗅觉都自动失灵。不过这从考场里来往的学生都和他一个样,有的甚至比他还严重,便也不纠结,回了客栈先洗个澡才是要紧事。
毕竟第二天就又要上考场,也没有闲工夫给他耽误。客栈这挥手都是提供些温润养胃的饭菜送上来,这参加科考的学子也没几个是一出门就好酒好肉伺候吃着的。连吃几天白饭,这嘴里半点滋味都没有。
唐时安也就这客栈送的饭菜吃了,这样的日子还有的熬就是。温倦回到客栈沐浴完,也来找了找唐时安。比起唐时安精神头还好,温倦就不行了,看着人明显倦怠了许多。
“本来以为唐兄和我一样,但现在瞧见我这身体还不如唐兄。”温倦苦笑,读书的人都觉得除了读书其他事都不该做,更是对于武夫之类的行径看不上。
结果没个好身板,连科考都熬不过,更别说加官进爵了,命都保不住。
“那是温兄小瞧我了,在杨家村的时候,我每日都还是要做打水捡柴的活的,自当是要比你身体好些。”
温倦听到此,叹了口气,“我原也想帮我娘做些事的,但每每伸手帮忙,我娘都赶我离开,在她心里只要我每日在认真读书,之后能考上一个功名,便是他最大的心愿。
可我看到她每日都这般劳累却又于心不忍,只能拼了命的学习,才觉得不辜负我娘的辛勤。要是她知道这科考还得要多多做事,怕是得让我和唐兄一样,挑水打柴一样不落。”
前半段大概是因为唐时安说在家帮忙有感而发,这后头越见不正经的话要是让温倦的娘听见,保证的挨上一巴掌。
“若是温兄考上举人,之后也就不用做这些了。”
这番聊天并不长,因为明日还得早起入场,今晚需得早睡,所以也就停在此处,等后头再说。
这第二场考的是五经,除了五经就是诏、判、表、诰一道,不考作诗,唐时安就没有那么抓耳挠腮了。越往后考的东西越是占优势,这次第二日就把这题给答完了。
临城不常下雨,这也过了盛夏的雨季,科考前两场也都是好天气,但到了这第三场,进场的那天就下起绵绵小雨,温度慢慢降了一些,若是衣物不备厚一点,可能晚上就要着凉感染风寒。
而这第三场的成绩又占得极为重要,考的是策问,多是对当下政事的见解看法,这场考试最能考验这些读书人是否有这个做官的潜质。一共五题,发挥的余地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