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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俊道:“宋老板不必担心,令公子只是伤心过度晕了过去,要不了多久就能清醒。但他的体质确实因此而有所变化,待他醒来,便不能再任他待在归一宗了。”
宋伶俜闻言皱眉:“又要让他出门?”
讲道理,他对善善出门这件事,实在是有了心里阴影。
这要不是善善上回出门三个月,也不会发生这事。
鹰俊听话听音,忙道:“宋老板若是不放心,也可以一同去的。”
他观察着宋伶俜的神情:“我知道令公子方才历练回来,莫不是历练途中犯了什么错,惹了宋老板不高兴?”
宋伶俜怎么也不会把善善对他起了心思的事情到处说,摇头道:“没什么。若要让善善体质稳定下来,不知要去哪个地方?我修为低微,假如跟去,会不会拖人后腿?”
鹰俊连连摆手:“怎么会!那里可安全了!”
宋伶俜感兴趣地问:“哦?是哪里?”
鹰俊道:“阳平谷。”
宋伶俜一查地图,好,离天鹤宫的地盘有十万八千里,是个无主之地,果然很安全!
鹰俊内心:就知道夫人对他们天鹤宫有偏见,幸好他专门挑了个以前和天鹤宫没关系的地方。
今天就传讯让同僚们把阳平谷拿下。
务必保证宫主夫人与少宫主的安全!
***
善善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
宋伶俜不放心,干脆把要处理的账本之类的都搬进了卧房,在里面支了一张桌子,这样善善有什么情况,他便能第一时间知晓。
于是善善睁开眼睛,稍一偏头就看到了自家伶俜伏案疾书的身影。
宋伶俜把窗打开了,正午正炽盛的阳光涌了进来,洒在他的肩头发梢。他微微低着头,专注的侧脸在朦胧的光晕里显得极其柔和,鼻尖上仿佛有光在跳跃。
善善看得呆了一下,随即又注意到房间里熟悉的摆设,不由得把脸埋进被子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喃喃道: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宋伶俜耳朵尖,听到了这孩子气的一句,好笑地说:“你都醒了,还做什么梦,白日梦吗?”
善善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小半张脸,眼珠子转了转,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闷闷的:“我以为伶俜不会再理我了。”
他还挺委屈。
宋伶俜叹了口气:“一天到晚的瞎想什么,我不理谁也不会不理你呀。”
善善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道:“真的吗?伶俜不生我的气吗?”
“生,哪能不生。”宋伶俜说,“都快被你气死了。”
话是这么说,脸上却没什么愠色。
善善一下子又开心起来,一掀被子坐起来,习惯性地冲他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笑到一半,想起了什么,又收了回去,打量着宋伶俜的表情,疑惑道:
“可是我记得伶俜之前还不是这样,我以为你要好久都不和我说话了。”
宋伶俜笔一顿,抬眸看他片刻,实话实说道:“鹰俊说你身体不好,让我少刺激你。”
善善便“哦”了一声。
他并不为宋伶俜是因为鹰俊的劝告才对他放软了态度而感到伤心,他只是彻底放下了心:因为宋伶俜这么说,就代表是真的不生他的气,也不会再用冷脸对待他了。
而且……
伶俜这样是顾忌他身体不好,那他以后是不是可以……
善善若有所思。
一旁的宋伶俜没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小心机,也没戳破,就这么淡淡地看着,心里想:我倒要看看你能耍什么花招。
***
去阳平谷,是为了一种只在少数几个地方才有踪迹的异火:凤凰炎。
按照鹰俊的意思,是善善受了刺激,导致体质不稳,但同时也使得善善体质觉醒的瓶颈被打破了一大半,只需以此异火激发他体内潜能,便可叫他觉醒的进度前进一大截,因祸得福。
异火生而有灵,不可被人捕捉,一旦失去自由就会自绝灵性,成为一团普通的,温度稍高的火。因此,要用到异火的灵性,就只能人为地去迁就它。
宋伶俜花了几天把手里的生意处理了一番,便带着善善和鹰俊,还有其他几个这些年养的护卫上路了。
阳平谷距归一宗很有一段距离,不过没关系,宋伶俜大手一挥,就向中洲有名的商行租了一艘飞舟。路上还算太平,仿佛打开了什么奇怪的世界大门的善善并没有闹幺蛾子。
可等到了阳平谷,他就一下子支棱起来了。
阳平谷远离城镇,人迹罕至,附近并无客栈旅馆。一行人到了那里已是傍晚,就只能搭帐篷。
宋伶俜的意思,自然是一人一顶。结果他们商议完,回头就见善善默默坐在一边,唇色泛白,眉心微蹙,看起来虚弱得不得了。
鹰俊不疑有他,赶紧问:“小公子这是怎么了?”
善善冲他露出一个楚楚可怜的笑容,一边用眼角余光瞄宋伶俜,一边故作坚强道:“我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
鹰俊登时就紧张,一迭声地问:“不舒服?哪里不舒服?是晕船了?还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善善偷瞄宋伶俜,见他居然在那不慌不忙地喝水,有些急了,低下头,没什么精神地说:“我也不知道,就是,就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