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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也是喝了毒酒死的,不痛,一点都不痛,她死之前还给我留了话,我都记着呢!你要说什么也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带给你的儿子吧!”
江天一抬头,目光炯炯的说:“我没有子嗣。”
张陵眼睛模糊,摸了好半天的眼泪,才说:“哦,那对不起了,连子嗣都没有留下,的确是比我娘亲还要惨!”
江天一“……”
张陵觉得自己今日的脑子打结了,怎么一直说一些别人不喜爱听的事情,但是他觉得自己的心好慌,准备的词一句也想不起来了。
江天一叹气,对他招手,说:“过来!”
张陵慢慢腾腾的移过去,抓着铁栏杆,说:“你是个好人,为什么要造反呢!你不造反就不会死了,得过着多么美满的日子呀,我真想不透你们这些人的心思,当皇帝未必快活,我都悄悄的听到太医说过几次,皇上睡得不好日夜难安呢!觉都睡不好,你们怎么还争着抢着去啊!”
江天一拍了拍他的白嫩嫩的脸蛋儿,说:“我没有造反!”
张陵瞪圆了眼睛,忽的一下紧张的蹲在了地上,说:“我就知道你不会造反,那你怎么不为自己辩护啊,我去找季惟,他一定可以救救你的!”
江天一伸手拉着这个冲动的小耗子,说:“你信我就足够了,别人爱信不信!”
张陵红着脸抽出了自己的手,在衣摆上蹭了几下,全身像是被挠了痒痒一样,怪难安的,支支吾吾的说:“我一个人相信也没法,你都快被赐死了!”
江天一抓紧张陵的手,眯着眼睛勾起唇角的说:“如果我不死,那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喝!”张陵被吓了一大跳,退了好大一步,惊魂未定的拍着胸膛。
江天一手里徒留了他的温度和滑滑的感觉,不似自己的手,粗糙而布满了厚茧,虽然知道这有一点逆天违背常理,但是江天一就想跟着自己的心走,让它任性一次做一次让他可以抛开世俗和权势的决定!
而张陵,无疑就是那个他生命中等了三十几年的人,他非常确信!
“你少在这里胡扯,根本就没有这种假设,你怕是被吓傻了吧!”张陵心里砰砰跳,那种异样的情愫让他害怕不已,急切的想要把他从身体里推出去。
江天一没有再说话,看着他良久,才慢慢的闭上眼睛打盹儿。他要做的事情太多,即使在牢里,他都不曾放心一刻松快一时,他这么努力的去创造属于自己的世界,以前是为了自由,而现在和以后必定是为了眼前这个人,他憨憨傻傻的样子,让江天一宁愿放弃称霸一方的雄心和唐季惟来一场不平等交易。
我放弃这个江山和称帝的决心,只不过是想要和你名正言顺堂堂正正的在一起罢了。而一个逆贼,在我心中是永远配不上你的。
唐德和其他人都被关在了普通的牢房里,允许探视但必须受到监视,一旦有互通情报信息的事情发生,一律定罪论处,明正典刑。
唐德按照唐季惟的话在提神的时候要求见一下钦差大人,狱卒觉得他有些奇怪,但是既然他态度如此坚决,还说了有些要紧的情况要亲自禀报,狱卒也不便耽误办案的进程,就押着他带到了一间的屋子里才去请示尚书大人。
刑部尚书徐正是当初大皇子一排最鲜明的领导人,他以精锐的眼光看中了韩缜的不世之材,毅然决然的站到了大皇子的一派,他清正廉洁却办案奇招百出,韩缜亲自提拔他晋升了六部尚书之一,自然是对他多年支持的肯定。
徐正端正的坐在唐德的对面,一张脸肃穆的几乎到了毫无表情的地步,唐德说完之后心里有点忐忑,但是多年在市井游走让他比常人的脸皮要厚上几分,用唐季惟的话来说,皇城里最坚实厚重的围墙见着你的脸皮也该自惭形秽了。
所以,即使面对徐正锋利的眼神和尖锐的态度,他依然能保持不卑不亢有礼有节,却又适时的表现出了些许畏惧还取悦了一向刀枪不如的徐正。
“口说无凭,本官按律法办事绝对不会因你是唐大人的堂弟就通融,你明白吗?”徐正说。
唐德看了一眼他身后威风凛凛的护卫和昏暗的光线,有点害怕。揭开了衣带,在徐正丝毫不转眼的情况下,撕开自己的衣服,从里面的的内层拿出了一张又一张的账单和名目。
徐正看了之后,立刻拍案而起,愤怒的说:“太过分了,简直是不把后秦律法放在眼里,如此明目张胆人数之多,真叫本官痛心疾首!这么大的疏漏让众臣如何有颜面面圣啊!”
唐德晃着脑袋吃惊的退了一下,看着徐正一副愤恨无比的表情,在心里暗赞他哥老道精明,徐正太正直,他哥太奸猾。
他哥在信里嘱咐再三,不见徐正不能拿出证据来,幸好刑部的大牢风气尚好,不然他不塞他个千百两的怎么能见着大官呢!而现在的自己完全就是一光头和尚,除了有虱子还有个屁!
“来人,把唐德送到后衙看惯,本官要即刻面圣!”徐正涨红了一张老脸,大声的说。
“是,属下明白!”
徐正又转向唐德,说:“小伙子,要是你所言属实,你前途无量,你的堂哥更是要再上一层楼啊!”
唐德连连谦虚说不敢当,心里却在暗爽,他哥运筹帷幄千里之外,当然是算无遗漏,这个清正廉洁的徐大人也是环中环的一套。那些想要拉他哥下马的人,就等着看好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