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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一个小院子,地面铺了一成青石板,院子里有一口井,井水冰凉甘甜,天热时用来冰镇食物是很好的。
楚星河沿着崎岖山路奔跑,跑出十公里慢慢停下来。树荫下沁凉,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秦不惑至今没通过他的好友验证信息。账号申诉成功后,原本微信里的联络人不知怎么回事全部删除清空,他第一个加的是秦不惑,然而至今没有通过,大概还在气头上。
他当时确实挺混蛋,不怪秦不惑会生气。
他指尖碾着一根烟,烟雾氤氲,五官俊美得惊心动魄,眼却愈发冷淡,脸部线条锋利凛冽,仿佛能轻易划伤人。
睡不着的大部分时间,他几次冲动想给秦不惑打电话,但都死死的按住了,就算电话打通了,他能说什么?
为什么会失眠?
因为想起以前一些不好的事。但现在一切坏事还未发生。
暂且不说秦不惑会不会相信重生这种听起来就荒谬绝伦的事,那些活得像狗一样的日子他怎么跟秦不惑解释。
根本无解。
既然解释不清,至少做到不欺骗。
这些早就摆在眼前的事实,他一直清楚。当发觉秦不惑让他产生异样的悸动,他刻意忽略,想着只要不行动,那些异样的情愫很快就会消失。
一直以来压抑忽视,谁知这种陌生的悸动非但没消失,反而愈演愈烈,几乎快要把他焚烧殆尽,他私心里说服自己,这一次他已经有了计划,把所有人都拖下水,不会像前世一样任人摆布。这样,他或许有资格伸手,尝试着靠近一些。
有时,楚星河甚至近乎天真幼稚的幻想,他重生一次就是为了遇见秦不惑。
他觉得自己只要接近一点点,随时能停手,但是他高估了自己,对那人的悸动就像一根妖异魔藤,一旦见了天日肆无忌惮的疯长,渴望支配着他,渴望接近的贪欲催促他靠近,终于一发不可收拾。
他熄灭了烟,在想到合理的解释前,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估计本人出现在面前,自制力怕是会全线崩塌,或许根本不用本人出现,只要一通电话,一条消息,他就会溃不成军,秦不惑三个字像是甜蜜蚀人剧毒融入骨血,不觉间已经深入骨髓。
楚星河接的这部电影是取材现实,是部剧情片。
今天的戏又是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密室,大概是前世带来的病根,他对黑暗封闭的空间有轻微的抵触和恐惧,只不过被很好的掩饰过去,没人发现。
他饰演的角色在这个地窖中呆了十几天内,生理和心理被黑暗寂静的环境折磨到了极限,随时处于崩溃的状态,就跟再刺头的犯人被关禁闭后老实一阵是同一个道理,心理再强大的人最终都会屈服于这种惩罚。
人天生有趋光性,排斥黑暗,是本能。
楚星河状态不好,NG很多次,都不能让导演满意。
情绪是共通的,对于楚星河来说,每次代入情绪,相当于重温过去。
导演见他迟迟入不了戏:“情绪不对,这里说过多少遍了!你回去再想想,今天不拍了。”
导演忍不住暴躁起来,楚星河之前演得不错,最近却总是进不了抓状态,经常卡十几条才勉强通过,让他开始怀疑是不是用错了人。
楚星河下颌紧绷,几乎要抑制不住身上的戾气,太阳穴突突的疼,阳光打在身上一点温度没有,额头青筋迸出。看起来随时会倒下。
高岐从没见过楚星河这个样子,担心想扶他一把,不料被挣开,楚星河脸色苍白像一抹游魂从他身边走过。
楚星河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高岐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
当晚八点多,高岐接到一通打死也想不到的电话,直到挂了电话,脑子还是懵懵的,他赶紧走到村口,果然看见去村门口立着一个人影,黑衣黑裤,眼含星月。
高岐快步走过去,那人听到脚步声回头,见是他摘了口罩,笑着说:“不好意思,这么晚让你出来接我。”
高岐睁大了眼睛,见到人之前,他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跟他恶作剧,没想到真是他。
高岐惊得声音都尖了:“秦不惑,你怎么来了?”
秦不惑也觉得自己一定发了失心疯,临时推掉工作跑到这偏僻的地方来,心脏紧张得砰砰跳,不是害怕不是后悔,甚至不是明天原原发现他玩脱了的紧张,就是好他妈刺激啊!
自从小学逃学被爸妈一顿竹笋炒肉,他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玩得就是心跳!
等到站在楚星河的临时住处门外,那种紧张刺激悉数化为冷汗后悔,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靠,他在冷战半个月后就这么来了,楚星河会不会以为他是傻逼啊!
纠结了一会儿,秦不惑心一横,算了,傻逼就傻逼吧,起码做个清醒明白的傻逼!
他推开院门,没见到人影,倒是先听见了水声,视线往里扫了一圈,迎面被美色糊了一脸。
今天天气特别好,月亮皎洁,星光璀璨,楚星河站在一口井边,身上像是披了层星辉,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短裤,正拎起一桶水倒在身上,水珠顺沿留下,精壮的腹肌,延伸开来的人鱼线,修长力量感十足的大长腿。
秦不惑晃了晃神,勉强稳住立场。
不行,就他妈是个天仙,不给出正当合理的理由,劳资今天也分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