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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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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虞侯迟疑半晌,小心翼翼道:“那不准您睡在榻上……”
    萧朔沉声:“也不曾。”
    都虞侯欲言又止,看了看萧朔,垂手照往前走。
    萧朔这一日都被看得烦躁,再忍不住,停下脚步:“你们想得都是些什么?我与他——”
    都虞侯尽力体察琰王心思:“清清白白,只是寻常友人见一面,断无关系。”
    “不是!”萧朔蹙紧了眉,“我与他两情相悦,莫非就只能睡在榻下、不准进门?!这是哪家道理,哪处话本上是这般写的?”
    都虞侯几乎不能将王爷同话本联系起来,愣愣挨了一通训,也觉不妥,忙闭了嘴。
    萧朔自觉方才失态,皱了皱眉,压了压语气:“我与他……虽两情相悦,却不曾有那般狎昵叛道之事。”
    他声音并不高,四周亲兵护卫听了,却都眼睛一亮,忍不住飞快竖起了耳朵。
    都虞侯身兼重任,横了横心:“是是,能与王爷两情相悦,定然极知进退、识大体。”
    萧朔脸色好看了些:“不错。”
    都虞侯:“绝不会同王爷胡闹,把王爷关在门外、赶出卧房。”
    萧朔默然片刻,看云琅并不在四周,咬牙道:“……正是。”
    都虞侯摸对了门路,松了口气,笑道:“纵然因为什么事与王爷生了气,也定然妥当解释、好生商量,不会胡搅蛮缠,动辄不讲道理……”
    萧朔:“……”
    都虞侯愣了下:“王爷?”
    要巡的街已只剩最后两条,到了陈桥便能交接。萧朔不再与这些人闲聊,翻身上马,自朝前去了。
    天色见晚,月上梢头,街边的灯笼也已尽数亮了起来。
    上元节祭祀太一神,汴梁素来有风俗,自年前便开始筹划,到十五那一日,满城都会是璀璨花灯。
    外城正中,那一架鳌山已隐约假造出了端倪。
    十余丈的竹架高挑,以牛皮筋绑缚,中间两条鳌柱直通上去,有金龙攀附盘踞。等到上元节那天,龙口会点上最亮的两盏长明灯,鳌山挂满的灯也会一起点亮,万灯千盏,熠熠生辉。
    萧朔驻马,静看了一阵,重新抖缰催马,继续朝陈桥大营过去。
    走了一段,他忽然稍稍勒马,向旁侧看了一眼:“去过景王府了?”
    “还没有。”云琅拎了缰绳,同他闲闲并辔,“方才看见些热闹,跟去看了一会儿。”
    萧朔微怔,看了云琅一眼。
    “没去闯祸。”
    云琅看他提防神色便忍不住乐,从袖子里摸出个张纸条,攥成小团弹过去:“别急着交接,这几个地方,你派人去查查。”
    萧朔不着痕迹,将纸团隐在掌心:“你发觉了剩下那几股戎狄暗探的踪迹?”
    萧小王爷向来心思敏锐,云琅很是没趣,转头看灯:“你着重查有刀剑兵器、能八面迎客的地方,自然不错,只是还疏忽了一处。”
    萧朔问:“什么地方?”
    云琅有意不急着说,向上指了指:“这灯你认不认得?”
    “……”萧朔平了平气,看他一眼:“槊绢灯。”
    云琅不想他竟还认得,颇诧异地看了萧朔一眼,抬头道:“这灯以百炼钢作骨,灯弦全是细韧铁线。外面蒙一层厚实绢布,风一吹回转如飞,有横槊的金铁之声。”
    萧朔似有所悟,抬头扫了一眼。
    “我在楼下勾栏,见了一伙杂耍伎人,耍的是万点流星。”
    云琅道:“就是将火药填在精致绢布里,点燃药线,叫火星烧开绢布四溅,点点流萤一般,煞是好看。”
    “灯骨灯弦,全仗绢布绷成形状。”
    萧朔道:“若是里面藏了火药,绢布烧毁,自会散开迸射,伤人远胜刀剑。”
    云琅点点头:“我跟去大略摸过了,找着些端倪,剩下的藏得太严,还要慢慢追查,就退出来找了你。”
    萧朔听他说得轻巧,蹙了蹙眉,又细看了一眼云琅。
    “看我做什么?”云琅道,“几个戎狄暗线,若还能叫我伤着,我也不必领兵了。不如回府只管设个温柔乡,将你往榻底下哄……”
    “胡说什么?”萧朔低声,“不可妄言。”
    “是我先妄言的吗?”
    云琅还没翻他旧账,先挨了萧小王爷教训,硬生生气笑了:“纵然以讹传讹、三人成虎,也得先有个起头的才行吧?琰王殿下,你究竟是怎么回的杨阁老?同我说说?”
    萧朔被他戳中软肋,肩背绷了下,没了动静。
    云琅张望一圈,没看见那个校尉,看着萧小王爷面沉似水,满心好奇:“都指挥使铁面如山,给人家的处罚令还没撤下来?”
    “他今日往开封狱送了十七人。”
    萧朔道:“开封尹将他扣了,叫他在大堂边上,帮忙拍惊堂木。”
    云琅一顿,心服口服:“……”
    汴梁每到新年,直至上元节,按例都会举城狂欢。像这般巡街时扯走的,大半都是真喝得烂醉、当街斗殴的,虽未必全都破法,却毕竟违律,送去开封狱倒没什么不对。
    正逢冬季,夜间寒冷。任凭这些醉鬼横卧街头,只怕要在雪地里倒头昏上一夜。
    不如去开封狱睡一宿,醒透了酒,警训告诫一番打发回家,反倒更稳妥些。
    于民有利,于律法无伤,唯一受罪的便是拍惊堂木活活拍疯了的开封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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