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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眉斜飞,一双丹凤眼漂亮又冷傲,棱角分明的轮廓带着点清冷疏离,鼻梁高挺,削薄轻抿的唇。
是成年后的苏清珩。
路荀浅色的眸子中蓄满惊讶,薄唇轻启。
“小师弟……”
苏清珩抬眸看向他,眸底神色复杂。
“我不是你师弟。”
路荀微微怔愕,不明白苏清珩为何这么说。
“你既叛出师门,玄山派不会再护你,再见时,也便不会留情。”
画面一转,依旧是风雪天。
路荀一身白衣染血,单膝跪地,单手撑地,双寒剑发出争鸣,剑身颤抖,绕着路荀转。
一股腥甜涌出,他捂着唇咳出了一口血,落在雪地中,如盛开的红梅,妖冶明媚。
路荀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撩起眼皮,几步之遥的苏清珩用剑撑地,踉跄的站起。
蓝色的衣袍血迹斑斑,雪地上点点猩红触目惊心。
他捂着胸口,涓涓血迹透过衣服,不停的往外冒出。
“师兄……”
路荀眸子中萃着冷意,双寒剑落在他的手上,被紧紧握住。
眉梢一扬,双寒剑脱手,剑刃破开飘落的雪花,直直朝着苏清珩刺去。
铮的一声。
剑鞘飞出,挡住了双寒剑的攻击,两相对峙,双寒剑落败,失控朝着路荀刺去。
路荀眸光一凛,剑气袭来,剑尖刺破了衣衫。
路荀猛然从床上惊醒,一身冷汗淋漓。
天空泛起鱼肚白,门外传来窸窸窣窣声响。
路荀将额角的冷汗拭去,披上外衣,打开了房门。
几个玄山派的弟子从院门走了进来,看上去筋疲力尽。
“大师兄呢?”
“被闻小姐缠着。”
“都救回来了?”
那弟子点点头,眸色竟显疲惫。
“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几个弟子相互搀扶,看上去倒是没受伤,这是他们第一次经历实战,倦意中又难掩兴奋。
旁边的房门也被打开了,苏清珩穿戴整齐,抬脚走了出来。
“要去找大师兄吗?”
路荀迟疑了下,点了点头,现在的苏清珩终究还是和梦里不同。
路荀回头,苏清珩才发现他面色有几分苍白,额角的发丝被汗水打湿。
“师兄,做噩梦了?”
路荀又点了点头,不太想回忆梦中的情景。
看着未来孤高冷傲的苏清珩,路荀颇有些一言难尽。
他别开视线,尽量将梦里的苏清珩和眼前半大的少年分开。
这模样落在苏清珩眼里,就成了莫名的疏离,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有些不知所措。
“师兄,我同你一道去?”
见路荀没有反对,苏清珩紧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奔着前厅而去,不止顾云州,裴渝和程元稹也都在。
闻家老爷正在连连道谢,他身后站着的黄衣少女应当就是闻小姐。
她目光深长,略带羞涩,欲语还休。
“大师兄……”
顾云州转身,见路荀披着外衣,眉头微蹙,上前两步就将人拉至身旁,将他的衣服拉拢。
“晨起天凉,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
路荀面色大概真的不太好,顾云州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一阵冰凉。
“做噩梦了?”
“无碍。事情怎么样了?”
顾云州拉着路荀坐下,又找闻老爷要了杯水。
事情和路荀预料的差不多,魔修能在白昭城这么张狂,背后的确有同谋。
而白昭城的城主便是同谋,路荀不意外,白岳华身为白城主的儿子,也是参与者之一。
说是在外游学,但刚从外归来,怎么可能对城中之事这么了解。
且白昭城发生多少失踪案,不是白城主在包庇,又怎会屡屡查不出线索。
闻小姐一失踪,闻老爷最先找上的便是城主。
白城主假意调查此事,加强夜间巡逻,实则为魔修掳走少女之事行方便。
真相水落石出,顾云州也不打算插手此事,白城主要如何惩罚,自然也由白昭城的百姓们做主。
闻府在白昭城地位显赫,有一定的话语权,交给闻老爷全权处理就行。
顾云州将白岳华交给了闻老爷,见一众弟子都疲惫不堪,便又借闻府中休整一日。
午饭后,路荀恢复了些许精神,将梦里的情景尽数从脑海中赶出。
他不是有意避着苏清珩,梦中的情景也让他颇为茫然。
哪怕知道剧情,但听着听系统的描述,与自己身临其境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静心细想后,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师兄?”
是苏清珩的声音。
路荀抬头看去,苏清珩正站在门口。
路荀没有关门,但苏清珩也没有直接进来。
看出苏清珩的小心翼翼,路荀有点过意不去。
不管梦中的场景会不会发生,但和眼前的苏清珩无关,他什么都不知道。
“进来吧……”
“抱歉,早上我……”
“师兄不用道歉。我知道师兄是做噩梦了。现在还好吗?”
苏清珩没敢问他梦见什么,他不想看见路荀面色苍白的模样。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