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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没有答话,却看向了悟心。他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悟心也不好说心砚嘲笑自己光头,只得说:“师兄,我没事。”
心砚此刻却开口了,他看着悟心真诚说道:“对不起,我不该笑你。我向你道歉。”
悟心一愣,耳朵不知为何有些红了,道:“没关系。”
两个小孩已经握手言和,于是十方和沈灵渊都不再说什么了。双方各自一礼,十方带着悟心,沈灵渊带着心砚,各回各家。
然后他们走向了同一个方向。
剑宗和灵隐寺都宿在这个客栈中。
怪不得客栈掌柜说空房不多了。
沈灵渊摸了摸鼻子,向十方道:“大师也是去庐州若虚秘境的吗?”
十方道:“正是。”
沈灵渊:“还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十方:“贫僧法号十方。”
沈灵渊:“在下沈灵渊。”
说话间十方的卧房已经到了,他停住脚步,微微颔首,示意自己要回房了。
沈灵渊便带着心砚回到了自己房间。
叶檀微微一动,问:“师兄,怎么了?”
心砚还是有些怵叶檀,不想让沈灵渊在叶檀面前说自己的丢人事,抢先开口道:“师兄,那就是灵隐寺的佛修啊?”
沈灵渊先回答叶檀说:“我们在楼下遇到了灵隐寺之人,他们也是要去若虚秘境的。”又看向心砚道:“佛修重礼教,你不要没规没距的胡来。”
心砚低头道:“是,师兄,我知道了。”
送走了心砚,房间里只剩沈灵渊和叶檀两个人。
晚霞渐渐从地从天边退去,颜色由热烈到柔和,再到暗淡。远处,庙里的钟声在薄暮里响起,乌鸦在黄昏中归巢。沈灵渊推开房间的后窗,见客栈后边是一条小河,夜色越来越浓,河边停着的乌篷船亮起点点渔火,河水便在这点灯火里闪着粼粼的波光。
不知何时,一轮缺月挂在枝头,脉脉地照着桥边红药,无限温柔,喧闹的人声也渐渐变得寂静。
沈灵渊关上窗,对在榻上打坐调息的叶檀道:“师弟,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已经入夜了吗?
叶檀心头隐隐地有些雀跃。时隔三年之久,他终于有机会光明正大地和师兄同塌而眠。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却没有动作,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今天要沐浴吗?
正胡思乱想间,陡然听到沈灵渊走过来的脚步声,叶檀不由自主地浑身僵直,心砰砰直跳。安魂香的气息越来越近,他感觉沈灵渊在他身边站定了,弯下腰来,脸上有什么东西拂过,酥酥麻麻的。
奇怪,之前也不是没有和师兄一起相拥而眠过,怎么今日这么紧张?
等到脸上的白绫被解下来,叶檀才意识到那是沈灵渊的头发拂在了脸上,顿时呼吸微滞。
他垂着眼,不敢抬头,总觉得师兄带笑的声音似乎是贴着耳朵响起来的:“修炼也需张弛有度,不要太紧绷了。”
叶檀抿紧了双唇,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默默地除了鞋袜,和衣睡在床里。
沈灵渊如在松雪居那般,俯身帮他解开头发,又去脱他外衫,却被叶檀翻身躲过,把自己整个埋在被子里。
沈灵渊一挑眉,也就住了手。
好吧,师弟不让他碰了呢。
举步来到窗边的塌上,盘膝闭目。
叶檀等了一会儿,没再听到动静,突然明白沈灵渊没打算上床睡觉,一时心情说不上是放松还是失落,辗转良久,不能入眠。
蓦地,他于暗夜中睁大双眼。
师兄呼吸有异。
沈灵渊原本绵长轻浅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伴随着轻微的牙齿打颤之声。
师兄又发作了吗?
叶檀不敢妄动,轻唤了一声:“师兄?”
沈灵渊没有回应。
叶檀翻身而起,赤脚奔至窗边,一片黑暗中踢倒了凳子也没发觉。原本坐得笔直的沈灵渊此刻歪倒在榻上,叶檀摸到了一手的冷汗。
灵力通过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自叶檀身上源源不断地流向沈灵渊身上。然而体温却传不过去,沈灵渊似乎越来越冷,手中之物是他唯一的热源,被他紧紧地抓住。
叶檀闭上双眼,慢慢地靠了过去。怀里像是抱了一块怎么都捂不热的冰,叶檀忍不住探出手去摸了摸,在沈灵渊的眉毛上摸到了一手的冰霜。
叶檀吓了一跳。
也许是压抑太久,这一次的发作比之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叶檀原本比沈灵渊要矮上一头,此刻沈灵渊整个人蜷缩起来,竟被他抱了个满怀。
他第一次发现师兄也不是什么都能解决的无所不能之人,他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叶檀像师兄曾经对他做的那样,一下一下地抚着沈灵渊的背,轻声哄道:“乖,不痛了,不要怕。”
沈灵渊受了他的安抚,似乎真的没那么痛苦了,眉头渐渐舒展。
叶檀察觉他的变化,正要松一口气,下一刻沈灵渊忽然更为剧烈地颤了起来,发出痛苦的呓语。
“冷……好冷……”
丹田像是结了冰,浑身的灵力都被冻住。阴冷的气息自丹田蔓延至四肢百骸,霸道地占据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叶檀咬牙将灵力催发到极致,极为快速地输送至沈灵渊体内。新的灵力和原本的灵力相融,慢慢又将那股阴冷逼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