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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霖不是没被人跪过,但却是第一次觉得这么碍眼。
浓黑的剑眉皱起,“你先起来。”
“……我起得来吗?”池曳在心里飞驰着无数只草原动物。
但贺霖发话了,他又不敢不动,只能并拢手掌费劲地撑在屁股后面,忍着疼,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光着脚丫踩在冰冷地面上。
贺霖漆黑的眸子停在池曳迅速红肿起来的膝盖上。
一向没什么波澜的眼中恍然闪过一丝隐隐的不忍,但情绪乍然腾起又在转瞬间隐匿无踪,快到连贺霖自己都来不及扑捉。
只是准备好的苛责没能再说出口。
池曳不矮,178厘米左右的身高,但站在穿着高定皮鞋的贺霖面前还是低了半头。
贺霖自上而下的,用如同拷问一般炯炯的目光审视着池曳,不可侵犯的威压气场,容不下任何妥协。
四目相对,贺霖低沉的声线听起来不带任何温度:“五分钟。”
池曳:“啊?”
贺霖:“你最好抓紧时间说点我不知道的。”
池曳这才明白,敢情是给了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
守在门口没敢进的管家先生再次瞪大了眼睛,见了鬼似的。二爷对待背叛者向来是杀伐决断,毫不留情,什么时候见他听过任何一句辩解?
今儿这二位都被夺舍了?
池曳正苦思冥想,怎么才能在短短的五分钟之内让贺霖相信自己其实清清白白,并没有出轨,更没有窃取过他的商业机密。
被拷着的手腕突然一紧,整个人被强大的力道扔到了床上。
贺霖就像一个毫无感情的审判者,冷冰冰地提醒:“三十秒了。”
池曳咽了口唾沫。
端着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道:“二爷,其实我是被强迫的……”
贺霖眼皮一抬,松手,起身,“怎么强迫的,你示范给我看看。”
第3章
池曳还没有在对这一句话的震惊中缓过神来,贺霖已经在房间里唯一一把椅子上坐定了。
贺二爷轮廓极深的下巴对着池曳,脊背微微后倾,双手抱臂,狭长的眼尾上挑——冷漠的男人居然笑了。
只是笑意未达眼底,瞳孔里透出的冷光,反而因为微微眯着动作显得越发咄咄逼人。
看戏的态度,摆明了一个字都不信。
池曳:“……”。
冷酷。
残暴。
md,垃圾。
池曳用力闭了闭眼,干脆破罐子破摔。
他认命的爬起来,扯了个毯子随手裹在上半身上,却不严实,半边肩膀被漏了出来,锁骨边上一颗朱砂痣红艳欲滴。浑身上下只有一条西裤是完整的,欲盖弥彰的紧贴着大腿的皮肤。
然后蜷着身子,跪趴在床上,慢吞吞地撅起挺翘的小屁股,正对着贺霖。
贺霖猛地呼吸一滞,绷紧了脊背。
池曳敏锐的察觉到了面前人的变化,心中一喜,再接再厉。
他向后转头,抬起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满含委屈看向贺霖,眼尾还泛着红,似乎噙着因为疼痛引得的生理泪水,如泣如诉。
然后双手并拢,轻轻抬起,举过头顶。
手腕似乎尽力想要地挣动,却被拷的严严实实。不是市面上常见的那种粗制滥造的情趣束具。而是真正的精钢手铐,用料厚实,触感冰冷,颇有些分量,昏黄的密闭空间中,手铐的银色链反射出幽幽的光。
贺霖漆黑的瞳孔变得幽深暗哑,呼吸也愈发沉重起来。
“够了。”
声线似乎依旧冰冷淡定,只是被刻意压低了的尾音透着不易察觉的暗哑:“你想要,干什么?”
池曳在贺霖刚一出声叫停的时候就立刻坐了起来。
身上披着着毯子,手肘自然地搭在曲起的膝盖上,表情十分无辜,仿佛刚才上演活色生香的不是他本人一样。
池曳面对贺霖眨了眨眼睛,委屈巴巴地说,“不是您让我示范的吗?”
天地良心,这真是池曳入行以来演的最认真的一场戏。因为演的好一定不会拿奖,但演的不好却可能会死。
池曳不知死活地追问:“您是觉得我演得不好吗?”
“闭嘴。”
贺霖脸色阴沉,盯着池曳的眼睛看了许久,试图找出他别有用心,故意想要用身体引诱自己的证据。
但后者眼中干干净净、清澈单纯,甚至带了几分懵懂的不知所措,仿佛在无声的控诉着自己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那一个?
贺霖摇头——不应该是装的。
“池曳”没有那么聪明,以他的大脑面积——对,因为没有厚度所以只能算出面积——绝对想不出这么高明的逃避方式。
只是,多少年没有被气成这样了过了。
贺霖的拇指用力按了一下眉心,转过头冲向门口,冷着脸道:“祝管家,记。”
祝管家马上应了一声,小步走到了二爷身边,弯着腰,态度恭敬,拿出随时携带的小本本边写边念:“七月十日,南湾别墅,地下室。”
池曳不明所以,“……?”
这是在干嘛?管家先生这么大年纪了难道还保留着小学时代当众朗读日记的习惯?
祝管家的眼神在两人之间飞速略过,端着小本本斟酌着用词:“夫人试图通过勾引的手段迷惑先生,用以逃避关于保镖事件的审问,未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