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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道:“是没多少上人真人,但至少现世有‘一真一上’。”
童殊:“一真一上?”
少年:“一个真人,一个上人。”
童殊:“‘三真人’怎么成了‘一真一上’?”
少年道:“你看起来当是修仙人士,怎比我还孤陋寡闻?原来的‘三真人’,不是殒了一个洗辰真人么,剩下的两个真人,有一个晋升为上人了,可不就是一真一上?”
童殊:“谁晋上人了?”
少年:“洞枢真人,哦不,应该叫洞枢上人了。要找就要找最厉害的师父教,洞枢上人就非常好!”
童殊愣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那位一直被传为仙界奇士的仙君——冉清萍。
冉清萍出自冰凌境的卧雪宗,卧雪宗与世无争,却常出高人,宗史上出过好几位真人,这位冉清萍便是其中一位。
冉清萍少年时便晋了悟道境,成了人人艳羡的“洞枢真人”,当时他是卧雪宗的辅君,而后宗务传给后人,便云游四方。
如今卧雪宗的宗人都更新好几代了,这位洞枢真人还存于世,仙龄也不知有多少岁了。
早年一直传闻洞枢真人快要晋“上人”,修真界多年未有人能晋上人,众人翘首以盼,都想看他更上一层,给茫茫修仙路看到一点希望。
然而久等无信,大家便也不再放在心上。毕竟上人哪是那么容易修成的,到了上人,离飞升只剩一步之遥,晋‘上人’之难不亚于登天。
五十年当真恍如隔世,这世间竟真的多了一位上人。
童殊心中喟叹一阵,不由又想到令雪楼,令雪楼当年已在魔君境。
魔君境与仙道的扶道境同级,魔君匹敌上人,离魔神境一步之遥。当年的令雪楼比之现在的冉清萍,是还要厉害许多的人物。
若令雪楼也多出这五十年光阴,可能已经到了魔神境飞升了,那么那个风华绝代的令魇门便还还在。
一念揭过,童殊道:“你要找洞枢真……上人,跑这里来做什么?”
少年:“仙人可遇不可求,我找了他好久找不到啊,所以就跑这里来了。”
童殊:“不是我泼你冷水,你跑这里来,是等不到洞枢上人的。”
少年:“正是等不到才要到此处。当年景行宗的景决从这里出来后,不久就晋了真人;当年连那陆殊从此处出来,过不了几年也成了魔王。此处风水颇好,说不定还会再出一个真人或是魔王呢!我不若在此守株待兔,待此处再出一真人或是魔王,便拜他为师,他一高兴便收了我,这叫另辟蹊径。”
童殊笑道:“这事何等荒谬,哪有靠个风水就晋阶的。你与其在此处等那莫须有的真人和魔王,倒不如试着去找焉知真人。”
少年:“洞枢入世,焉知出世。洞枢真人行走凡尘间,我尚且找不到;焉知真人超然世外,连他老公都找不到她,我上哪找她去?”
他们正说着,水面荡起波纹,童殊立刻被水潭的动静吸引注意力,凝目在水面上。
先是露出一个秀气的脑袋,童殊定睛一瞧,喊道:“秀儿?”
秀儿看到他,露出惊喜的神色道:“公子!”
童殊道:“你怎么在这里?”
那秀儿水性颇好,跳出水,也顾不得答话,紧着道:“公子没事就好!辛先生好担心你,他差点就——”说着咬了下嘴唇不说了。
“就什么?”童殊待要再问,水面又传来动静。
秀儿忙回身过去,从水里拉出一根草绳,不一会儿,草绳陆续牵出四名女子——是童殊留在石道里那四位姑娘。
那四位姑娘大约不太会水,出水都苍白着脸,童殊支起身想去帮他们顺顺气,水面又动了一下。
童殊呼吸一下就凝住了。
这回出来的是辛五。
辛五一手抱着红琴,一手撑着出水,后面还背了一团东西。甫一上岸,那东西便“喵”了一声。
“猫兄!”童殊惊喜道。
山猫从临时做的布兜里探出一双眼睛来看童殊,它受伤颇重,掀眼皮的动作虚弱,但毕竟是山猫,还有些往日桀骜的气派,懒洋洋地略略瞟了一眼童殊,又缓缓地闭上眼。
童殊心疼地想站起来,接到辛五冷冷扫视过来的目光,果断地坐好不动,留神看辛五的面色。
辛五苍白异常,比头几回动用真气还要苍白。
童殊想到那主谋人士说要顶着他的面貌去试辛五,不由心上一提,去看辛五额心和眼瞳。
剑修之路,越往后越是凶险,对心志考验尤其之重,稍有道心动荡便极易生心魔。“藏锋过后步步履刃”,一念之差便是剑神与剑魔的差别。
童殊在辛五额间没有看到魔印,瞳孔没有晕纹不似失智的木讷恍惚,稍稍放下心。再看辛五皮肤没有青色,脸色也没有中毒的病色,童殊心放下一半,却也不禁疑惑:辛五是怎么做到了?
辛五为那四位女子解了呛水之症,问秀儿道:“你还有力气吗?”
秀儿一听辛五主动与她说话,微微红了脸庞,仰望着辛五道:“有的,先生要我做什么?”
辛五道:“你们衣服都湿了,需要收拾,能带她们一起吗?”
秀儿用力地点头,又担忧地瞧一眼辛五身边的红琴,小心问:“那我姑娘呢?”
辛五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