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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致神色如常,只是多了点担忧,看到魏渊回家,心就放下了:“无事。”
“那为何······”
“自颜相并相三国以来,局势渐紧,”魏致缓缓往院子里走,魏渊跟在他身后,“怕是不日便要兵发南楚,我担心你啊!”
魏渊颇为失望:“兄长,安南是都城,即使出兵也不会立刻打过去的。”
“谁能说得准呢?你那师弟,实在本事通天,你在南楚我不放心,何况洋儿还小,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他们妻儿交代?”
罢了,人都到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魏渊不再讨论此事,转而说道:“我去看看映游和洋儿。”
“去吧,他们母子等你许久。”
按理说,魏渊已成年成婚,应该要另外建府居住,但是魏渊长年不在宁成,魏致也不愿意为这些世俗规矩远了弟弟,便让他们一家继续住着了。
魏洋快满四岁了,一个多月前魏致告诉他父亲就要回来,他便日日夜夜地盼,一瞧见魏渊的身影就立刻扑了上去:“爹爹!”
魏渊把儿子抱起来:“洋儿又重了,想不想爹爹?”
“想,爹爹还走吗?”
魏渊看着魏洋一脸稚嫩和天真,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他。这个孩子从出世起,就与父亲聚少离多,想到这,魏渊心中离开安南的遗憾也减少了些,再一看,齐映游已是跟了出来,在门前行了个万福礼:“兄长回来了。”
齐映游如今已是成熟的妇人模样,结着整齐端庄的发髻,举手投足都已没有当年的羞涩,只是这一声“兄长”始终没改,因着没有人计较,便这般成习惯了。
魏渊把儿子放下来,朝她点点头:“嗯,我不在的时候,夫人辛苦。”
齐映游让仆人带魏洋下去,又跟着魏渊迈入房中,伺候他更衣沐浴,神色淡然,不言不语,确是佳妻。
“凌儿托我向你问好。”
齐映游抿嘴笑了笑:“兄长若得空,便送一封书信回去,教祖父放心吧。”
“自然。”
作者有话要说: 渊儿回家养娃了,真隐士了~
☆、君从故乡来,应知故乡事(王维)
却说三国的将平日里各自在国中练兵,但来日终究是要共同作战,少不得要一同商讨些事情,便定下每季在吴王宫会面一次共同讨论的规矩。
三国的将里,项起是个大老粗,赵飞衡随心所欲,魏国的将正是魏方的儿子魏南甫,同他父亲一般唯唯诺诺,颜俞原本不欲插手,只是陪着他们几个人讨论一回,却发现这几人凑在一起,简直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除了互相指着对方鼻子骂或是一同问候李道恒的先祖外,毫无进展。颜俞头痛不已,第二天不得已摆上了自己那点蹩脚的功夫:“这三国里,蜀国地势险要,军队长于伏击,但是平原作战却不足;魏国土地辽阔,军队擅长陆战,而不善水战;至于晋军,勇猛有余,后劲不足。若是······”
他这么一说,几人也很是佩服,只是项起耐不住性子,还没等颜俞说完,便急忙问:“那到底怎么才能把南楚给灭了?”
“大楚与蜀、晋交界线,以岷江为界,”颜俞无奈摇头,却还是耐心作答,“向西山脉连绵,地势险要,由东以平原和河流为主,蜀国可在边界西部打伏击,魏晋则在东部作战。晋国可训练水军,魏军为其后盾。”
大概是想到蜀国四城,颜俞补充道:“我还是想从蜀中入手,南楚多年与东晋交战,对晋军的脾性已经摸得太清楚了,该给他们弄点新鲜东西。”
“定安出手,果然不凡。”赵飞衡厚着脸皮夸他,颜俞简直想把头埋起来,他这点本事,拿到徐谦面前,那都不够看的。
徐谦。
颜俞的心重重一跳。
几人散去后,赵飞衡便跟颜俞一同回去,颜俞无奈笑道:“你们几个平日就是这般?项将军也真是,怪不得这么多年没打赢南楚。”
赵飞衡知道颜俞这是拐着弯骂他们没本事,挥挥手道:“要是有这么厉害我王兄也用不着请你了,你多担待!”
自然是要担待,又不能跑了,颜俞叹气:“我终究未习兵家之术,纸上谈兵便罢了,等到了战场上,还得靠你们!”
“这你就放心,”赵飞衡是有本事的,只是不想这么早在魏晋两国面前显露出来,“我还没你想的那么没用。”两人说着说着,不免又提到关仲阔,赵飞衡气恼道,“我看那会就应该让你去劝降,要是有了关仲阔,哪还有现在这么多事?”
颜俞失笑:“他自己要是不愿想,谁去也没用。”
“哼!”赵飞衡轻蔑地撇过头去,“非得做那南楚臣子,要是降了,晋王肯定好吃好喝地养着他,难道还比不上给抢他妻子的暴君卖命强?”
颜俞只是笑,这些话,若是放在以前,他可以说得气势澎湃,说得徐谦最后只能用“胡说八道”来回应他,但这一年多,他却已经和从前大不一样,很多事情他不再去争辩对或错,他心中有自己的正道,不需他人来认可。
当然,如果那个人愿意认可,便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翼之,在很多人心里,南楚那位帝君并不是暴君,而是天之子,代表的是天,是道。这天下的一切都归他所有,无论是大婚之夜抢了他人的妻子还是强取城池,最多只会被劝谏一句失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