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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啸旸仿佛感觉不到挣扎的陶夭夭,依然就那么看着贺卡上的字,这个字迹再没有人比他熟悉,他一笔一划教着左丘辞练出来的,这是他自己的笔体,也就左丘辞那么一个徒弟,虽然写的比他随性一些,这世上不会有第三个人写出这么相似的字来,而写出这个字的落款明晃晃的是舒简的签名。
陶夭夭简直快哭了,而郁啸旸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他觉得浑身的血都在翻涌,一个不敢相信又太难让人不去相信的念头冲击着他的神经,陶夭夭的妈妈喊着郁先生从他怀里把陶夭夭拽了出来,然后陶夭夭又去抢郁啸旸手里的贺卡,这个时候郁啸旸才终于注意到眼前的这对母女,陶夭夭的妈妈也被郁啸旸这阴郁的模样吓到了,她硬着头皮问道,“郁先生您怎么了,是不是您不许舒简签名的,那这个贺卡不然就还给您吧,对不起。”
陶夭夭见她妈妈要把贺卡给郁啸旸,虽然害怕却还是怯生生的开口,“那是哥哥给我的生日礼物。”
郁啸旸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抬手把贺卡重新递给了陶夭夭,然后还说了句生日快乐,这么阴森恐怖的生日祝福陶夭夭母女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一时间都无语怔在原处,郁啸旸说完也不等陶夭夭母女有什么回应,直接大步朝着卫生间的方向去了,只留下惊的说不出话来的陶夭夭母女,陶夭夭的妈妈不知道怎么就又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带着她赶紧进了电梯,郁啸旸虽然平时也挺严肃,但今天简直可怕。
卫生间的门被一扇扇的用力推开,见这里面并没有其他人,郁啸旸又走回门口将卫生间的大门直接锁死了,郁啸旸掏出手机的手有微微的颤抖,淡定如他,上一次这般失态还是在左丘辞出事的时候,郁啸旸直接拨通了杨小眼的电话,而每一声电话提示音,都让他越发的心如擂鼓,电话在响了三四声后终于接通了,郁啸旸稳住发颤的手,声音听起来像以往一样深沉笃定,“杨小眼,舒简就是左丘辞这件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听筒里传来的是手机跌落噼里啪啦的声音,而这声音,就像一个肯定的答复,让郁啸旸瞬间红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 = 手术可能要出伏再做 更新时间不定 有机会摸电脑就更点
第60章
杨小眼被郁啸旸的一句问话吓得魂飞魄散, 手上一抖手机直接就摔到了地上,杨小眼蹲下身去抓起手机,拿起来看了看, 虽然屏幕摔碎了,可是通话还在继续,杨小眼十分有冲动把手机再往地上摔几次直接摔废了避避风头,但按郁啸旸的性子来讲,他现在就算是把自己活埋了, 郁啸旸都能挖地三尺把他刨出来,躲是绝对躲不掉的。杨小眼欲哭无泪的重新把手机举到了耳边,然后强自镇定的开口, “喂,郁哥吗,我手机不小心掉地上了,你刚才跟我说什么,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电话里郁啸旸一字一句的重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舒简就是左丘辞的?”
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杨小眼挤出个比哭还难听的笑声,“呵呵, 郁哥你没事吧, 你在说什么呢, 你是不是科幻电影看多了。”
电话里静默了一下,然后传来郁啸旸有些疲累妥协的声音, “杨笑彦,算我求你,和我说实话别撒谎,你知道这对我有多重要。”
郁啸旸的话让杨小眼沉默了,在他的印象里, 高冷如郁啸旸,他这辈子可能都跟求字搭不上什么关系,那么孤傲的一个人,天塌下来他硬撑着只怕也不会说出个求字,而郁啸旸现在求了他,郑重其事的喊了他的名字,诚恳而无奈的说求他,那一瞬间杨小眼忽然就觉得特别心疼郁啸旸,哪怕郁啸旸比他强了千八百倍,他就是心疼他了,这么些年他对左丘辞什么样杨小眼看在眼里,后来左丘辞出事了他什么样杨小眼也看在眼里,只怕他那高冷的表面下已经是伤的千疮百孔,可是却从来没有人想到他也只是撑着而已,他比任何一个人伤的都深,杨小眼甚至有一瞬觉得,也许辞哥能以这样的方式活下去,其实是郁啸旸感动了老天爷。
杨小眼神色郑重了起来,语气也变得十分正经,“郁哥,舒简的确是辞哥,他不让说,可是我没法骗你了,辞哥刚回国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事儿了,本来他是想先告诉你的,可是你去见他的时候和以前在辞哥面前的模样大相径庭,所以辞哥就没敢说,再后来就更加不敢也更找不到机会说了,想不到你还是看出来了。”
“谢谢你。”电话里郁啸旸郑重的道了谢,然后又叮嘱了一句,“别让他知道我知道了。”
杨小眼嗯了一声答应,然后电话便被挂断了,破碎的屏幕上提示着微信一直有人在说话,杨小眼叹了口气顺手点开微信,发现是舒简因为无聊在群里没完没了的骚扰众人,杨小眼看着舒简的头像又重重叹了口气,辞哥啊对不起,我倒戈叛变了。
卫生间里郁啸旸闭着眼睛靠在墙上,遇见舒简的一幕幕就在他脑中回想,舒简能猜到他设的密码是哪个纪念日,舒简煮的粥的是他熟悉的味道,舒简必须枕着两个枕头睡觉,舒简吃苹果时特有的小动作,舒简还喜欢看迪斯尼的动画片,太多太多的细节拼凑起来,无一不在提示着舒简就是左丘辞这件事,而他却因为这事儿太荒诞,把所有的一切都归结于遗传基因的强大性。郁啸旸想着想着,忽然就想起了有一次舒简喝醉的时候,他帮舒简清洗把舒简放在了浴缸里,然后舒简一入了水就拼命的挣扎,一直在大喊啸旸救我,郁啸旸右手用力揪住心口的位置,剧痛让他有些呼吸困难,当初左丘辞坠入海里最绝望的时候,心里一定也是这么挣扎着想向他求救吧,而他却全无察觉。郁啸旸滑坐在墙边,把头抵在膝上,忽然就压抑而克制的哭了出来,这泪水并不能说清是释然的发泄还是压抑不住的剧痛,有悔恨有心疼也有失而复得的激动,从记事起就没哭过的人,此时却好像要把之前欠下的眼泪全补齐一般,哭的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