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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之前是师姐跟秦宿舟吵了起来,师兄突然就不烧了,”青水挠了挠头,嘟嘟囔囔,“我们怎么这么大意,这么久都没发现……”
“不管怎么样,我先去把秦宿舟带回来,这事儿跟他……”青山含含糊糊地说着,拔腿就要走,却被温阮拦下了。
“师姐?”
“你别动,我去。”温阮咬着牙,捏了捏拳上的关节,“老娘今天必须跟那姓秦的算算清楚!”
……
秦宿舟只在湖心亭掷了一炷香的石子,脚步声就从身后传来。
“你们碧海角都是属狗的吗?找人这么灵?”秦宿舟站起身就要走,一道鞭子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跟你吵了很多次,但今天要是吵起来没人拉架,”温阮冷冰冰地盯着他,“所以我不想吵,你也别逼我吵。”
“我们俩不吵架还有什么能说的?”秦宿舟挑了挑眉。
“跟我回去吧,”温阮长出一口气,“现在外面流言蜚语传得很厉害,师兄怕你受影响才不愿你出门。”
“装模作样的,我怕这个?”秦宿舟可笑地看着她,“我现在真巴不得他死了算了,整天杵在那儿就给我添堵。”
“第二次了。”温阮的视线猝然落到了他脸上。
“什么?”
温阮一拳砸在亭柱上,再也抑制不住怒气和眼泪,“死死死!你是凭什么那么讨厌他啊!”
秦宿舟眸色一沉,“与你有关吗?”
“当然有关啊,我喜欢他啊!”温阮的泪水一滴滴从眼眶中落下,“可他从来看都不看我一眼!以前在碧海角是这样,现在你离开碧海角也是这样!”
风掀起湖边的树枝,落叶无声地飘零在湖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温阮握着拳,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压抑着喷涌而出的感情,“你的屋子师兄一直在打扫,你种的桃树师兄一直在照料,你每年生辰的时候他都会买一壶花雕回来一个人喝。”
“他酒量又不好,喝醉了就趴在院子里睡,你生辰的时候刚好入秋,夜里的风很凉,他每年那时候都要冻一次伤寒。”
“师兄下厨真的太糟糕了,但还是坚持不懈地尝试着,你今天掀翻的那个虽然仍旧惨不忍睹,但是他真的心心念念了十多年,说以后再遇上你要做给你尝尝看,说是要赔罪。”温阮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似乎要在他脸上挖个洞,“我管他娘的赔什么罪,我只知道他每天都不开心!”
“但是……但是啊,”温阮的声音忍不住哽咽了,“他偏偏又是大师兄,硬是装得比谁都开心,比谁都稳重,脾气好到有人骂他娘都不会发火,可听到旁人说你一句坏话就气得要把他的腿都打断,然后再被师尊打得皮开肉绽!”
“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你走的十六年间,因为你的缘故师兄受到的惩罚我都数不清!我比任何一个人都讨厌你,不是因为你杀了姜山长老,不是因为他眼里只有你,而是因为你配不上师兄的挂念!”
温阮深吸一口气,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扔在他脸上。
“你、糟、践、他!”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时候,秦宿舟竟然笑了起来,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
“你知道那是因为什么吗?”秦宿舟在她愤怒的目光下止住了笑,“是因为他愧疚啊。”
他侧目看了看她愣怔的面庞,“姜山是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吧?”
“是……”温阮顿了顿,“被火烧死的。”
“那我又是怎么被定罪的?”
“废话,那还不是因为你的衣服上带着火油,再加上师兄的指证,”温阮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晏珏凭什么指证我杀了姜山?”
“要不是他你就死在了火场里!他从火场里把你救了出来,自然看到你作案的过程了!”
“那说明师父被害的时候他也在现场,为什么就能肯定是我杀的人?”
温阮瞪大了眼睛,“你竟然想把罪责赖给师兄!”
“那我再问你,物证是我身上带着火油的外袍,你们凭什么先入为主地认为那件外袍是我的?只是因为外袍穿在了我的身上?”秦宿舟好笑地看着她,“你知不知道那件外袍上带着兰香?”
“你、你胡说!”
“好,那我再问你最后的问题,”秦宿舟俯下身子,凑得离她近了些,“我一个火灵根,为什么要用火油烧死人而不用自己的灵力?为什么要在外袍上留下证据等你们来抓?为什么还在杀了人之后不逃走在现场等人来救?”
温阮睁大了眼睛,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温阮,你可真厉害啊,来指责我对你家师兄不好,”秦宿舟笑弯了一双眼,眼底却如冰封般寒冷,“也是,我失去的不过是一身清白,而你家师兄可是失去了他的片刻安心呢。”
夕阳渐渐地沉了下去,沉沉夜幕浮上了天空。
秦宿舟和温阮无言地静默了许久,终于在一阵风动树叶婆娑过后,温阮率先打破了沉默。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事情真相也一定不止如此。”
“你们每个人都那么相信他。”
“师兄这样陷害你没有任何的理由,他为了什么呢?为了把你赶走?为了报仇?”温阮抬起眼盯着他,“你可以说我就是信他,但我信的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