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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也是不想麻烦你的,”栖川白歌侧过脸笑着说,“但是现在也有不得不麻烦你的事情。”
“您的事情可不是麻烦的事情,”青行灯调整了一下姿势,懒洋洋的趴在自己的身侧的云团上托着腮,语气之中也有了几分撒娇一般的柔软,“况且他们对我做的事情……我也不想就这么轻飘飘的揭过去了。”
被强行改造污染成这般模样对青行灯这样的大妖怪来说绝对是耻辱一样的事情,就算现在已经摆脱了被控制的状态,但是她依旧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也非常在意当时到底是什么东西把自己给污染了。
她还是更喜欢自己原本的模样,现在这般样子看起来反倒更像是个人类,对早就已经舍弃了人类身份的她来说简直就像是个耻辱一样刻在她的身上。
栖川白歌松开了握着她的手,一边朝着自己寝室的方向走一边说:“虽然我并不介意你这么做,但是我不认为你能成功。被她召唤过一次的你应该能够感觉的到她的强大的吧?就算是我,我也不觉得自己能够战胜她。那或许会是一场苦战,又或许连苦战都算不上,只能说是一个逼不得已的垂死挣扎,结局是已经注定了的死亡。”
她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脸上看不出一点奔赴死亡的怯懦和恐惧,有的只是坦然的平静,甚至在叙述这件事情的时候都没有太强烈的情绪波动。
青行灯突然间就舍不得放任这样的她去送死了。
“你们人类真是有趣,”她的视线描摹着栖川白歌的面孔,所有的言语都成了藏在她唇角翘起弧度之中的笑意,“生命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她似乎曾经也是思考过的,但是在她死后变成妖怪之后,就逐渐忘记了身为人类的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是从自己的性格青行灯大概也猜得出来,不过是平庸人的正常想法而已,和栖川白歌是绝对不会一样的。
栖川白歌或许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在面对青行灯的时候,却没有一点思考的就回答:“是需要呵护的东西。”
“生命这种东西的本质,脆弱而又单一,也没有这么多的意义,更加没有那么多的深度。但是却是需要被我仔细呵护的东西,”栖川白歌说到这里笑了下,“就像是他们为了挽救自己,于是创造出了我一样。很神奇不是吗,为了拯救生命,生命们创造出了另一个生命来拯救自己。”
“一群生命体赋予另一群生命体意义和价值,给予他们使命和职责,我一直对这个关系感到好奇,也一直对这件事情感到新奇。若说拯救世界是我的职责,那么我到底要将这个职责进行到怎么样的程度才算是达成,这是我很想知道也很想追求的事情。”
栖川白歌虽然一开始在迦勒底之中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来历,似乎知道一点什么的罗曼医生和达芬奇也从来不和她提到这一点,但是时间神殿那一战之后,她就差不多能够补全自己缺失的空白记忆了。
说起来这件事情也真的挺神奇的,她还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想起来了——不,说一辈子可能太漫长了,她还以为自己有生之年都不会想起来了呢。
“要是有机会有时间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和你再探讨一下。”
栖川白歌也难得和别人提起这件事情,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件事情的好时候,于是她非常克制的止住了嘴,有些回味的咂了咂舌:“不过现在重要的是解决另一个我留下来的麻烦。”
这一次她没有打算召唤英灵来帮忙。
虽然嘴巴上说着自己不是那么容易就会丧失目标的人,但是她还是思考过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才会让那个自己变成这种空荡荡的模样。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后,还是觉得只有一个可能最有可能让自己变成那个样子。
大概那些陪伴着她出生入死的伙伴们已经不存在了吧。
从时间线上来看,应该也也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不然她也没必要召唤这个时间段的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中。之前还能召唤出艾蕾酱和赖光桑,恐怕是因为大家不是一次性全部消失的,而是一个个的消失的。
虽然酒吞和茨木从来都没有和自己主动提起过迦勒底的现状,但若说酒吞童子还是能藏得住话的人,茨木童子可不是能藏的住话的。
她本身还是小孩子心态,不管在迦勒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肯定忍不住会朝自己嘀咕的,而她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提及迦勒底的现状,唯一的可能就是迦勒底之中根本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她自然也就不会提到了。
这个可能性低到世界毁灭都不可能发生,所以只能说是迦勒底之中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没有人了,自然也就不会有事情发生了。
栖川白歌从头开始梳理这件事情,觉得恐怕在自己离开迦勒底之后,这件事情就已经发生了。
不然没有道理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都往自己这边跑了这么多回了,现在迦勒底还没有其他英灵偷跑过来。
她想到这里,忍不住合上了眼皮。青行灯相当体贴的给她留出了个人空间悄无声息的消失在空气中,栖川白歌才终于长长的从胸腔之中呼出了一口气。
不管如何,她都要知道在这一段时间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能够给她这个答案的,只有那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