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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时候却告诉他,有人又重新将这件案子捡起来,想要,给父母、给自己还以公道。
“是……说是个检察官。”
“检察官?是检察官那他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阿姨想了想:“或许是觉得你当时太小了,什么也不知道,再者就是,你现在在读书,不想影响你吧。”
“那我想问问,这位检察官姓什么,您知道么?”
阿姨认真回想一番:“他当时说了名字,不太好记,叫什么宇?张宇?岑宇?好像是这个名字。”
岑宇?不是那个……嫌疑人四号么?怎么会是他,他为什么要来调查这件事,是因为本身有了线索么?
不然就凭他那种性格,云商可不觉得他会一时兴起去管这种闲事。
“阿姨,我还有事,要先走了,等乐乐动完手术我再过来看他。”
云商边说边掏出手机,凭印象拨通了岑宇的电话号码。
那边响了很久才接起来,一接通,便是对方冷似南极冰层的声音:
“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云商,之前见过的。”云商安耐住喜悦之情,尽量压低声线。
“嗯,有事么。”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听起来对方好像真的很忙。
“您今晚有时间么?我有点事想和您当面谈。”
岑宇:您?这人竟然也会用敬语。
“好,时间地点。”
“就上次见面的那间咖啡厅吧,七点,我,我请你喝咖啡。”一激动,嘴还打瓢。
“好,我现在在忙,先挂了。”岑宇说完这句话并没有直接挂断电话,而是耐心等着云商那边回应。
“好的,您忙。”
挂了电话,云商第一件事就是跑回宿舍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摆弄了下头发,像是欢欢喜过大年一样。
等待七点的到来就像等待新年的钟声,带着无限热络和期盼,大概是因为这件事和父亲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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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宇是个时间观念非常强的人,说是七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准时出现在咖啡厅里。
记得上次见到这孩子时,仿佛一个二踢脚,一点就着,说话也难听,多少让人有些讨厌。
但今天,看到他温温婉婉坐在那里笑靥如花的模样,岑宇意外的产生了“有点像幅画”的错觉。
他脱下风衣外套,在云商对面坐下。
“找我有什么事。”
云商想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望着桌上的菜单,忙道:“你先点喝的,从那么远的地方赶过来,辛苦了。”
岑宇没搭理他,自顾叫来服务生点了一杯加糖拿铁。
云商倒是有点意外,这人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想到喜欢喝这种偏甜的咖啡。
“咖啡点了,有事就说吧,一会儿我还要见个朋友。”岑宇慢慢将咖啡表层的热气吹散,动作优雅。
“其实是……你知道当年云先立的案子么。”
岑宇“嗯”了声,没了下文。
“其实,我是他儿子。”云商说着,小心翼翼看了眼岑宇。
“我知道。”岑宇倒是坦诚。
“那我想问问,追诉期都快过了的案子,为什么最近您又着手调查呢。”
反正云商清楚铁定不是为了他,多半是真的有了新线索。
“偶然发现的,之前和同事一起吃饭,有人提起说好像在机场见到了嫌疑人。”
“真的?!”云商一时没控制住,激动起身。
“只是说长得像,并没有说一定是。”
“那,那如果真的是他,之后,之后会怎么样呢。”激动到,以至于说话时声音都在发颤。
“找当年所有的当事人收集证据,监察嫌疑人动向,然后继续诉讼。”
听到这句话,云商忽然红了眼眶。
好开心啊,好想哭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记得自己枉死的父母,愿意还他们一个清白,愿意拉还在泥沼中苦苦挣扎的自己一把。
“别高兴太早,如果证据不足我们也无法对其进行起诉。”
即使是冰水泼下来,也没办法浇灭云商这颗火热的心。
“我知道,但还是想说,太感谢你了。”
“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岑宇掏出钱夹抽出一张纸币放下,“这是咖啡钱。”
“不,不,说好了我请你。”
“不用,留着钱好好读书。”丢下这么一句话,岑宇起身拿起外套走出了咖啡厅。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玻璃,云商的视线还一直黏在正于门口开车的岑宇身上。
这样看来,相较于其他三个,岑宇至少也算是可圈可点,至少,他不会以取笑别人为乐。
如果孩子的爸爸是他,那好像……也……
打住打住!
云商在脑海中叫停,紧急把这种罪恶的念头扼杀在摇篮里。
就在云商沉思之际,手机突兀震动两声。
他拿出一看,是班长发来的消息。
“云商,你现在在实习单位么?辅导员要你速回一趟学院。”
这充斥着焦急之意的字眼,令云商瞬间紧张起来。
他坐上地铁,下了车,也顾不得还处于孕期,拔腿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学院跑。
敲敲门,在一声毫无感情的“进”中,云商缓缓推开了导员办公室的门,随着大门打开,心也在一瞬间升到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