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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件事宋惟宁完全可以置之不理的,他从来不庆祝生日,在场也没人知道他身份证上的0219已经过了。
他不理,也没人会把他怎么样。
但他是宋惟宁啊,以宋惟宁那点性子,又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经历这种场面,完全不经撩拨,就觉得让在场同学扫兴毕竟不好,于是就老实巴交地承认自己也满十八岁,可以替校花喝。
真心不是为校花个人逞英雄。
不过这样一弄,在场估计全都会这样认为了。
一杯,容量不大。一听啤酒只能倒进去三分之一。
这是宋惟宁第一次喝这玩意儿。他觉得很难喝,苦得要命,一口闷完,整个喉咙都是涩的。
而且,没两分钟就感觉有点坐不稳,身子只想顺着椅子往下滑。
“惟宁,谢谢你啊……”
旁边校花说什么,宋惟宁已经听不清了,他勉强说完一声,“我去洗手间”。就转身出去了。
关上门,脚步不受控制踉跄几下,宋惟宁觉得餐厅的屋顶和大理石地面都在飞速旋转,吊灯的光晃得他头晕眼花。
好不容易抓住视野中那个小人图案的标志,宋惟宁慌不择路闷头冲了进去。
砰!重重撞在一个人身上。
宋惟宁眼前金星直冒,潜意识之下,急于想扶住什么稳住平衡,却不料手一拽,拉下来一个白色的口罩。
?
宋惟宁迷迷糊糊地抬头,眼前的人影晃来晃去看不清楚,手里的口罩被扯走,像是又戴回那人脸上。
“抱、抱歉……”
宋惟宁身子一歪,倒了。
真丢人。意识涣散的最后一刻,他想,生平第一次成人事件,表现也未免太差劲了。
再次睁开眼,视野里最先出现的是吊顶中央巨大的玻璃灯,宋惟宁眨了眨,然后整个人就差点跳起来。
起身的时候,一件陌生的深蓝色运动外套从胸前滑落,宋惟宁条件反射抓住它。
“才过了十分钟,别着急。”
旁边一个略有些嘶哑的低沉男声适时说,说完还咳嗽了两声。
宋惟宁看见他脸上的白色口罩,瞬间想起刚才发生的糗事。
他被一小杯果啤撂倒,然后跑卫生间二话没说晕在一个陌生人怀里——这么阐述应该没错,宋惟宁虽然最后晕了,但感觉自己应该是没落地的,被人接住了。
而现在所处的位置,好像是餐厅的某个闲置包间,宋惟宁是在沙发上醒来的,除了口罩男没别人,这里就他们两个。
“我得走了,我……我朋友还在等我。”没脸说我老师我同学,因为刚被人撞见不仅喝酒还喝醉了。
口罩男似乎在盯着他瞧。
宋惟宁恨不能变成一只鸵鸟,乌龟也行,怎么都行,让他原地消失更好。
“谢谢……”他嗫嚅着,从沙发上站起来。
口罩男本来坐在沙发旁的椅子上,这时也跟着站起来。
他好高!
宋惟宁心里默默感叹,这得比他高了一个头还多吧,气场也好强,像个模特儿。
这家餐厅挺高档的,他该不会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吧?
“抱歉,先生,我、我刚才喝醉了,有没有做什么……呃,奇怪的事情?”
宋惟宁硬着头皮问,已经酝酿最最诚挚的道歉。
他一直不敢看口罩男的脸,准确说是露在外面的半边脸,所以自然是没注意到,即使能传达感情的只有眉眼,那人看他的神情也是宽容和温柔的。
“没有,你很乖,就睡了一会儿觉。”
自动忽略掉那个满含宠溺的字眼,宋惟宁纳闷的是,喝醉酒原来就这么简单?睡一觉就完事儿啦?
试着在脑子里解一道奥数题,还可以,除了稍慢点,思维逻辑没差错。
“你应该只是轻微的酒精过敏,适应了就没事了。”
口罩男好像会读心术。
“原来不是喝醉啊。”宋惟宁恍然,就说喝醉哪能这么快恢复清醒呢!
“回去后喝点酸奶,会舒服一些。”
已经走到包间门口,口罩男打开门,还不忘对宋惟宁叮嘱。
他嗓音明显不太通畅,说一句多就要咳嗽两声,这让宋惟宁听了很有些过意不去。
“你……你感冒了?”
“嗯,有点。”
口罩男的眼神温和到不像话。
宋惟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那你,多喝点水,现在天气还没完全热起来,多穿点衣服……”
目光不自觉落在口罩男上半身那件略显单薄的白色运动长袖T上,宋惟宁这才后知后觉,手里还攥着那件运动外套,从刚才一直攥到现在没还给人家。
“对、对不起,你的衣服,还给你。”
宋惟宁窘得耳朵都红了,他这是做得什么丢脸事儿啊!还傻乎乎叫人家多穿衣服。
老天爷,谁来拯救他!
“惟宁!宋惟宁!”
大概老天听到宋惟宁的求救,下一秒就召唤老师和同学来拯救他了。
宋惟宁一边答应着一边快步走出包间,看看见一个同学过来立刻和他招手。
正要回头说什么,却发现口罩男已经不见了。
“你去哪儿了?大家都在找你。”
“呃,遇到个朋友,多聊了几句。”
宋惟宁当然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酒精过敏晕倒在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