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歌穿了身复古西装，很正式的站在那儿，见到喻麦转过身来, 抬手指了指海平面那边的天空。
    “什么情况？”喻麦小声嘀咕, 转头抬头看去。
    喷气式飞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 三家飞机几乎是同个时间在空中特技飞行，两架分别写出marry和me两个单词，而另架飞机直接围着这两个单词画波浪圈。
    结婚的事，喻麦从来没想过，大抵是因为父母的原因，他对婚姻是有抵触的。
    或是不想重蹈覆辙，或是单纯的胆小。
    某些程度来说，他其实知道自己性格有些方面像喻秋，承受能力比较差，害怕失去，因而他恐惧得干脆不去触碰。
    他也不知道乔歌是怎么闯进他砌高的围墙里来的，闯进来大喇喇的待下，还把爬出去的梯子给拆了。现在乔歌还想在墙上挖出个门来，拽他走出去。
    抬头愣神半天，喻麦有点懵，甚至连周围的欢呼都没听清。
    喻麦不自主地往后推，一下撞进身后人的怀里。
    “你郁闷两天，现在有好点没？”乔歌手扶住喻麦，轻笑的气息扑上喻麦后颈。
    “什么？”喻麦愣地回头，险些额头撞到乔歌的下巴。
    乍然见到喻麦表情，彷徨而迷茫，乔歌微眯起眼，“怎么了？这表情。”
    喻麦没出声，瞪大眼摇摇头。
    他看得出乔歌眼底刹那间的受伤，赶紧组织语言，“有点懵，说不上来。”
    乔歌仔细观察喻麦神情，确定他不是想拒绝在敷衍自己，笑着摸他脑袋，“又没马上要你回答，瞎紧张。”
    周围人多的缘故，四方传来的起哄声，让喻麦倍感压力，他眼睛不安地左右飘动，手抱椰子的力气更大了些，“恩，我知道。”
    I看穿喻麦的心思，乔歌跟周围的喊了两声。
    被求婚方没答应，才刚进行到一半就结束，围观的人难免有些扫兴，但还是让出道来。
    等人让出路，乔歌也没再继续后面的计划。
    “他们是谁啊？”喻麦往后看两眼，发现那些人真的听话没跟来，“好像认识你？”
    搂着喻麦去预定的餐厅，乔歌抬手，回头打个招呼，“有两个我粉丝，刚在沙滩正好遇到。”
    “啊。”喻麦傻回了声，没在说话。
    两人间忽然安静下来，气氛变得诡谲尴尬，这么无声走着，好像停下脚步，就会有人转身离开。
    喻麦以前闹情绪的时候也有，但闹完后，他知道乔歌都还会在。
    可现在，他有种感觉，好像不说点什么，乔歌会像褪去的潮水，拉开两人的距离。
    喻麦低着头，看着脚下的细沙，睫毛微颤，“对不起，我刚就想到我父亲，突然有点害怕。不是有意给你难堪的。”
    乔歌手拢了拢喻麦，没说话。
    活三十多年，在重新遇到喻麦前，乔歌没考虑过结婚问题，原始家庭的原因，他一直觉得，即使结婚，也未必能让两人关系永固。
    就像他父亲，说抛下他们就抛下了。
    所以他能明白喻麦的感受，可谁特么总能扛打击。
    他难得玻璃心一下，不行么！
    就是能理解，满心的期待被泼冷水，一时半会儿，他也缓不过情绪。
    喻麦捧得椰子，不知道是原本没钻好，还是他力气过大，下面有点在漏汁，滴在他腿上。明明是放的快常温的椰汁，却冰得喻麦浑身冷颤。
    “真的，我真的只是懵了。”喻麦像是被冷得牙关在打架，“我……我没有，真的没有。”
    说到最后，喻麦说不下去，更不知道说什么。
    乔歌掌心贴在喻麦头顶，情绪低落，“没事，别瞎想，我缓缓就好。”
    在又一次沉默中，乔歌停住脚，回头看了眼，像是要往回走。
    喻麦想起刚在的胡思乱想，吓得赶紧问：“你要回去？”
    天色渐暗，沙滩两旁的路灯统一亮起，但光线不足，乔歌眯眼远瞧，肯定地回了声。
    “我们不回去。”喻麦心渐下沉，像是跌进个无底洞，抱住乔歌手臂。
    “我走错路，饭点在那边。”乔歌往斜后方指，忽然想到什么，敲了喻麦额头一栗子，“你脑子在乱想什么，再乱想我要跟你分手试试。”
    像做错事的孩子，喻麦心虚的摇头，过会儿又点头，完全让人瞧不出要表达的意思。
    越说越错，喻麦决定缩进龟壳里，保持沉默。
    乔歌叹口气，自己宠的，能怎么办。
    拽住喻麦往餐厅方向走，乔歌问：“所以你不想结婚？以后也不考虑结婚？”
    喻麦抱着快把他滴成落汤鸡的椰子，摇摇头表示没有。
    “所以你是害怕结婚，不是不想跟我结婚？”
    喻·落汤鸡·麦点点头，表示你猜对了，聪明。
    得到这个回答，乔歌心情从红灯跳回绿灯，捏喻麦紧绷的脸，“那你说什么对不起？跟个做错事小孩儿一样。”
    喻小孩儿再次摇了摇头，摇完又点头。
    乔歌努力解读，半天翻译出他的意思，“你是觉得自己反应不对，伤了我的心。所以认为自己是做错事？”
    喻哑巴总算吭气，“恩，对。”
    “总算说话了，我真想把你头拧下来，仔细研究满脑子想什么。”订的餐厅在马路对面，乔歌牵着喻麦在等红绿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