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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华琪在门口看着岳姨的身影消失,回头冲时川河眨巴了一下眼睛:“我妈走了!”
时川河面不改色的端着药倒进了他大哥种在家里的兰草里头。
他每天要喝三次中药,也不是每次都能掉到的。
但如果家里他哥哥和他爸妈不在的情况下,岳华琪就总能想法子帮他倒掉药。
这药其实时川河一直都觉得自己喝不喝都无所谓,因为就是调理身子的。
他讨厌这点苦味,可不喝的话,他又怕家里人为此头疼。
他不想成为那个麻烦。
所以之前时川河从来没有提过。
还是有一次他喝完了药半天都没有一句话,岳华琪问了他一句是不是不想喝药,时川河说没有,但还是接过了岳华琪递来的牛奶糖。
自那以后,岳华琪就成了他的“战友”。
他喜欢这个姐姐。
有姐姐的感觉很好。
时川河八岁那年,关与月来到了时家。
那天时川河和岳华琪正好在房间里玩拼图,时山海牵着关与月的手,将他带到了他们面前:“三儿,这是你表哥,他叫关与月。取自‘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岳华琪眨巴了一下眼睛:“我知道!是欧阳修的《玉楼春·尊前拟把归期说》!”
时山海冲她轻轻笑了一下:“花花也会背诗了。”
“叔叔!我都十一岁了!”岳华琪放下手里的拼图,跑到关与月跟前:“你好,我叫岳华琪,你多大啦?”
关与月缩在时山海身后,人还有些怯意:“十岁。”
十岁的关与月长得很漂亮。
要不是他爸说那是表哥,时川河还以为他是女孩子。
尤其他还有颗泪痣。
岳华琪笑嘻嘻的看向时川河:“三儿!我还是姐姐!”
时川河面无表情的低头继续拼图,压根就没有理她。
他天生就是这样,在外人面前话会少很多,他还很小的时候,时山海他们就担忧了很久,怕他是自闭症,但后来他们才知道,他只是内向而已。
内向这个词放在从没有露出过笑容的时川河身上,其实是很别扭又很新鲜的。
可只要往这方面想,他们就会觉得总是冷不丁的扎他们心窝的时川河挺可爱,于是整个宅子的人都说他内向了。
时山海也知道要让小孩子玩到一块,大人得先离开,所以他把关与月留在了这里,就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关与月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看着时川河。
他心思敏感,知道时川河是做主的那个,如果时川河让岳华琪不跟他玩,他肯定会被孤立。
但时川河什么也没说,岳华琪就上来拉住了他的手,将他一起带了进来。
因为时川河怕冷又不能着凉,所以地面铺了羊毛毯,关与月是脱了鞋进来的。
岳华琪将他摁在了时川河身边:“来啊,我们一起拼图。你会玩吧?”
关与月没敢动,只小心的回了句:“会。”
之后岳华琪没有管他,只继续跟时川河拼图。
关与月在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时川河的神色,怕自己惹了这个屋子真正的主人不高兴,时川河也在不动声色的扫视着他。
他没听说过自己还有个这样的表哥。
而他见过的什么表哥表姐堂哥堂姐,胆子一个比一个大,关与月是唯一一个这么谨小慎微的。
时川河面无表情的将岳华琪拼错的地方拆下来:“不是这个。”
他说:“是那个。”
他指了指关与月身边的那块拼图,但却没有动。
关与月犹豫了一下,在一堆颜色几乎差不多的拼图里找到了他觉得是对的那块,轻轻的拿起来递给他。
时川河接了过来,继续拼:“你眼神比花花姐好。”
岳华琪:“?你嫌弃我了?没爱了!我伤心了!你快来哄我!”
时川河:“梦游呢?”
岳华琪瞪了他一眼:“小月儿,我们不跟他玩了!走!姐姐带你去寻宝!”
时川河头也没抬,语气极其冷漠:“如果你说的是你藏在我院子假山里头的那一堆石头的话,今天早上孙叔叔已经把它们全部丢了。”
岳华琪:“!”
她哀嚎一声:“啊那都是我的宝贝!我还想攒到你读初中送给你呢!你怎么不拦一下啊?!”
时川河无情道:“因为我不想要。”
岳华琪大喝一声,直接跳到了时川河身上,她一把锁住时川河的脖子就要和时川河打闹,看得关与月一惊。
他来的时候有人跟他说过,说时家的小少爷金贵,要他一定要小心点,别碰着别人了,不然又会被赶出来。
所以关与月不敢在他面前多说话,也不敢做什么动作。
可现在照顾时川河的保姆的女儿居然敢直接动手,就在他惊慌的想要不要喊家长时,就见时川河被岳华琪扑倒在地,他毫不犹豫的翻身过去和岳华琪打闹。
岳华琪口里还喊着:“臭弟弟!你姐姐我岳女侠今天就要让你低头认错!”
时川河一边顶着她的肩窝,一边冷冷道:“你又看什么武侠片了?”
“你猜!”岳华琪伸手去挠他的腰:“看我葵花点穴手!”
时川河手上的力道直接一松:“你不讲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