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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尧问:“阿彦呢?”
丁冬满脸诧异:“他早就走了啊,你没看微信吗?”
“操……”陆尧眉头一皱,赶紧把手机从包里掏出来。
点开一看,江彦发消息的时候他正好在收书包,难怪没看到。
陆尧对着手机轻笑一声,低低地说:“这个滑头,还说让他们一个个来挑战,事到临头跑得倒挺快。”
江彦溜的时候确实挺快,但他不是怕被挑战,而是担心在人多的时候被别人看到他上了颜炀家的车,会给颜炀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是一滩墨水,逮谁黑谁,不能脏了颜炀这样一杯纯净水。
因此在下课三分钟前,他趁高德文写板书时不注意,先把书包从教室后门扔了出去,然后装作特别不舒服的样子。
现在人人都知道他刚分化,也都知道Omega在初次分化后不久就会出现结合热,所以很轻易地骗过老高,以上厕所的名义成功早退。
此时此刻,江彦正坐在迈凯伦里晃着腿,悠哉悠哉地看着那群蠢货聚在门口,摩拳擦掌等着逮他的熊样儿。
“啪嗒——”一声,车门被拉开。
江彦一下就对上了颜炀讶异的目光。
颜炀以为自己动作够快了。
江彦对他笑了笑,看颜炀还不坐进来,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左摸右擦,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啊。
颜炀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直到看他把脸颊擦红了一片,才忍不住地打断道:“往里坐坐。”
他的手一下僵住了。
合着只是挡着人家了?那我刚刚岂不是显得很蠢?淦!
江彦恨不得在脚底下开个洞遁走,但这迈凯伦挺贵的,想想老爹的那张黑脸还是算了。于是他僵硬着挪了个屁股,然后把脸别了过去。
上车后,颜炀的嘴角往上扬了一扬。
还是和八年前一样那么可爱啊。
颜炀是十岁那年搬家和江彦成为邻居的,他刚搬家的时候江彦正在家门口和陆尧、丁冬踢球。不偏不倚的,江彦一脚把球飞上了他家的窗户,给他住到新家的第一天就送了个“碎碎平安”。
那时候江彦的爸爸妈妈已经离婚好几年了,江彦跟了他爸,因为皮没少挨揍。那天小小的他被高大的江祁揪着耳朵到颜炀家道歉,颜炀看着怪可怜的,就趁家长们说着话把他带了出去,江彦自尊心强,一出门就跑得没了影。
第二天,颜炀就发现那扇被打碎的窗户上裹了一圈胶带,糊得乱七八糟的。
帮他把窗户“补”起来,就是属于江彦特别真诚的道歉方式。
后来不管别人怎么说江彦有多恶劣,颜炀都觉得他其实一点也不坏。
突然,车子稳稳地停了下来,颜炀被强行拉回了思绪,一抬头,到家门口了。
江彦已经从另一边下了车,他敲了敲颜炀那侧的车窗,犹豫着要不要帮他开车门儿。
就在手准备往门把上伸的时候,他一个激灵缩了回去。
我又不是他小弟为什么要帮他开门?
靠,这该死的臣服本能。
江彦蹙蹙眉,不悦地转过身拉开大门进去了。
这是江彦第二次到颜炀家里,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保姆在厨房忙活着颜炀的晚饭。
在江彦的印象中,他好像就没怎么见过颜炀的爸妈,也不知道他家是干什么的,总之特别有钱,比自己家那个奸商老爹还有钱。
“就在客厅吧,你早点写完早点回去。”
“哦……你知道检查怎么写吗?”
“不知道。”
“……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答应老高看着我写检查?”
“他让我看着你写,没让我教你写。”
江彦张了张嘴,无法反驳。
他从书包里翻出一个皱巴巴的本子放在茶几上,然后咬着笔看向了颜炀。
颜炀盘起一双大长腿端端正正地坐在地毯上,把书和习题本从包里井然有序地拿了出来,尽管没有包书皮,看上去都还跟新的一样。
江彦突然觉得有点难为情,用胳膊稍稍挡了一下自己那狗啃一样的作业本。
颜炀没管他,低着头做起了习题。
江彦啧了一声,同是没有爸妈管,怎么这人能做到这么自律呢?
他撑着脑袋看着颜炀做完一科又一科的习题,而自己的作业本上除了“检查”两个字以外还是一片空白。
突然,“啪”的一声,江彦咬着的笔摔在了地上,颜炀抬起头,在他狗啃式的作业本上扫了一眼,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
“怎么还不写?”
“我……不会啊。”
江彦捡起笔在纤细的指尖上转了一圈。
颜炀轻轻叹了一口气:“就像写记叙文那样,把六要素都写清楚之后再做一个总结,就算不到一千字,老师也不会怪你的。”
“那是你没见识过老高有多变态,他会真的一个字一个字去数。”江彦咬咬牙。
颜炀撩起眼皮:“看来你很有经验,应该不是不会写。”
“……”
在颜炀审视的目光下,江彦老实地低头写起了这长达一千字的“记叙文”,客厅又变得格外安静。
颜炀做完习题时,江彦还在写。他似乎写到了某个义愤填膺的地方,每写完一句话都会在点标点的时候狠狠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