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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iter把要求的早餐送到了,顾之珩吃了一半,却总觉得没有以前的好吃,流心蛋煎得不够火候,白粥没有那种浓密的粘稠感,好像清汤一样。
“原来我这两年的价值,等同于一个保姆。”
夏苡带着自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之珩拿着勺子的手僵了一僵,若有所思。
保姆会像夏苡那样费尽心力吗?
两年的时间,在厨房无数次的煎炒烹饪,汇聚在那一道道菜肴里的,更多的是夏苡毫无保留的爱意吧。
他的胸口越发闷了起来。
定了定神,顾之珩把自己的思绪从夏苡这两个字里抽离出来。
他不想再想下去了。
不是他要离婚的,是夏苡逼着他离婚的,而且,就算在离婚后,他也在心里做好了准备,只要夏苡打电话来流露出半点后悔的意思,他就可以既往不咎,给夏苡一次重修旧好的机会。
可惜,他没等到。
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他正要换衣服去片场,有人急匆匆地从花园的小径里走了过来。
“予旻,你怎么来了?”顾之珩诧异地问。
韩予旻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眼底下有一层青灰色,看起来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到了餐桌前,他一屁股在顾之珩的对面坐下了,抓起茶盅“咕嘟嘟”地喝了一半,然后把茶盅在桌上“啪”的一拍,眼睛死死地盯着顾之珩,好像想要把他的整个人都扒开似的。
顾之珩被他看得有些别扭,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你不是在北州谈项目合作吗?谈成了还是谈崩了?”
“顾之珩,我可没想到,你还是个陈世美,”韩予旻阴森地问,“真和夏苡离婚了?”
“你听谁说的?”顾之珩有些不悦地道,“正事不干,八卦倒都挺热心的。”
韩予旻精神一振:“有营销公司发了两张糊照给我,你们俩在民政局门口,猜测是你离婚了,我现在还压着消息没让放,是不是假的?你们俩没离婚?”
顾之珩沉默了片刻,淡淡地道:“离了。”
韩予旻刚刚扬起的笑容僵在了嘴角,好半天颓然长叹了一声:“我不是让你哄哄她吗?都怪我,好端端的去谈什么项目合作,要是我在安州,肯定不能让你这么绝情地就离了婚……”
顾之珩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我都跟你说了几遍了,是她一定要和我离婚,是她绝情,不是我。”
韩予旻愕然,脱口而出:“不可能,她当初都为了你——”
“为了我什么?”顾之珩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目光犀利地落在了韩予旻的脸上,“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韩予旻一语不发,又拿起茶盅“咕嘟嘟”把剩下的水全喝完了。
“算了,这件事总得让你知道一下,”他正色道,“你还记得拍《鲶鱼的一天》那会儿,我们资金短缺的事吗?”
怎么能不记得?那是顾之珩最为黑暗的一段日子,他的成名作,差点就毁了。
当时顾习凌不让他拍电影,非得让他回公司上班,切断了他所有的经济来源,他把自己所有的家当都投进剧组,又东借西挪,加上韩予旻一起拉来了几个投资商,好不容易凑齐钱开了机。
拍了一大半,有一个煤老板要塞人进来加个角色,价钱随他开,顾之珩当然不同意,拍了桌子,投资商当即把尾款给撤了,还威胁说要打官司让他们把前期的钱还回来。
剧拍了一大半,停了止损吧,前期的投入全部都打水漂;继续吧,近一千万的缺口在那个时候不是开玩笑的,到时候电影拍不完损失更大。
那时候简直是四面楚歌,到了一文钱逼死英雄汉的地步。顾习凌看他的笑话,等着他乖乖地回去求他;煤老板放话要让他血本无归;亲朋好友那里负债累累;剧组上下嗷嗷待哺。
后来是韩予旻又找来了一个投资商,这才把这个难关给度过去了。
现在韩予旻突然提起这件事情来,顾之珩的脑中忽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记得,可是这和夏苡……”
“那笔钱,是她填的窟窿。”韩予旻静静地看着他,吐出几个字来。
第24章
烈日不知道什么时候打了个转,绕过树梢直射了下来。
光晕在眼前散开,顾之珩晕眩了几秒,忽然之间,胸口好像被重击了一锤,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夏苡从来没有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件事情。
那时候夏苡才出道不到一年,也就拍了一部《春雨》和一个综艺,其他零零散散的广告代言没几个钱。这一大笔钱,她不仅要把全部的积蓄打进去,还得举债一部分。
“一开始她逼着我发誓要保密,说不想让你觉得欠了她的。”
“你们俩结婚的时候她又叮嘱了我一次,她说她希望你们俩的感情是最纯粹的,她爱你,你爱他,没有掺杂任何外力。”
“说实话,我还是不相信她会要和你离婚,之珩,你老实说,你到底干了些什么?现在她那么难,你这时候和她离了不是背后捅刀子吗?我都想骂你一声渣男。”
……
韩予旻的声音“嗡嗡嗡”地在耳边盘旋,顾之珩的脑中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把最后几句话印进了脑海:“她……怎么了……”
“你自己上微博看吧。”韩予旻揉了揉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