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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去想未来会是什么结果,努力为吴邪做到她所能做的一切,去做所有想要和他一起做的事,也许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坎肩的泪痕还没有擦干,表情有些愣愣地消化着虞唱晚那一番话。
吴二白从小木楼里走出来,站在门边向这边招呼:“晚晚,你过来,我有话单独和你讲。”
“大概两天以后,吴邪出院,你和胖子,还有他,回到杭州,我会在这里继续带着人深入地下河,推进对雷城的探查。”吴二白戴上眼镜,摊开一副地图,“关于雷城的事情,我对他多少有所隐瞒,他应当也有察觉。”
“我们找到雷城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就麻烦你和胖子好好照顾他了,不要让他对这些起疑。”他叹了口气,“我在十一仓给他安排了事情做,可以暂时牵住他。”
虞唱晚给吴邪办好出院手续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胖子把吴邪扛到住处床上,给他细致地掖好被子,直起身开始赶站了一屋子的人:“行行行,都散了吧,别在这围着。”
坎肩好不容易见到真人,白天好不容易安抚下去的情绪又被勾起来了,抹着眼泪哭得直抽气:“呜呜呜,老板。”
胖子怒道:“哭什么哭,这好着呢。”
坎肩把擦眼泪的手放下来,不知所措地看着胖子,满脸委屈,刘丧皱着眉头拍了拍他。
虞唱晚小声说:“好啦,没事。想想我白天和你说的。”
黑瞎子冲虞唱晚点了点头,转身勾住坎肩走出门外:“走了走了。”
小哥站在原地,纹丝未动。他只是垂眸看着吴邪,让人看不出情绪。
“小哥,”胖子踱步过去,“二叔找你呢,去吧。”
片刻的静默后,小哥点了点头,转身出门去了。
胖子弓着脊背颓丧地站在原地,盯着吴邪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像是说服了自己一般,语气很轻松地笑道:“你吃药,啊,我看着你,吃药,你就在这好好养着,我跟美国都已经找关系了,我说看看那边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这不是事儿。”
他絮絮叨叨:“现在科技都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你不,不知道吗?美国没办法那回来找中医,扎针灸,找兽医。”
吴邪裹着被子,笑了一声。
“我就是有病乱投医我都能给你治好了,你信吗?”他在原地扭了扭身子,像是为吴邪这一笑松了口气,看到虞唱晚,连忙道,“我,我出去了啊。你们俩好好聊。有事叫我。”
吴邪侧身躺在床上,一双狗狗一样的眼睛眨啊眨的,眼眶有点泛红。
虞唱晚在他身边坐下,双手抱着膝盖缩了起来。吴邪才发现,这几天她好像瘦了一些,这么看上去成了小小的一团。
他抬眼看向她,有些愧疚和心虚,抿了抿嘴巴,想说话,被她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看,这么多人都爱你,说不定你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你不会死的。”
吴邪张了张嘴巴,又闭上了。他很清楚现在是胖子胡言乱语之后,小姑娘也憋了一肚子胡言乱语要和他讲。
她松开抱住自己膝盖的手,在他身边躺了下来,朝他摊开手掌:“给我。”
吴邪眨了眨眼睛,抱着被子懵道:“什么?”
“被子。”
他犹豫了一小下,然后松开抱着被子的手臂,撑起身体,把一半被子盖在自觉在他身边躺好的虞唱晚身上。
自从他在大雨中昏倒,住院醒来,虞唱晚就几乎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了。上一次同床共枕还是几天前,现在反倒变得有些局促了。
吴邪在病床上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假如自己真的死了,留下虞唱晚一个人要怎么办。
其实对于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直担心的事情成了真。
他不怕死。
只是离别太痛苦了。
或许早点远离她,会让她在他的死亡真正来临的那一天不那么痛苦。
这是很俗套的想法,但确确实实会是生病的人第一本能的反应。不过这种想法在吴邪见到虞唱晚眼里的清明坦荡时便抛诸脑后。
不需要说出口,他知道她已经做出了决定,要全力以赴地好好过好眼下。那么他就没有理由退缩。
虞唱晚躺在吴邪身边,伸出了一只手。
吴邪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感觉到掌心的重量,那只小手立即抓紧了他。
月上中天。夜色自窗口倾斜进来。吴邪睁开眼睛,轻声开口:“晚晚。”
两个人很少这样牵手入睡。他握在掌心的那只小手一动不动,很显然小姑娘并没有睡着。因为他很熟悉,她真的睡着了之后会乱动。
虞唱晚也睁开眼睛,翻过身来看着他的脸,抱怨道:“睡不着。”
吴邪也侧过身去。两个人面对面,借着晦暗的月光,他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温柔地笑着张开双臂。
相拥而眠才是两个人间比较熟悉的入睡姿势。
虞唱晚从善如流地蹭到他的怀里。她一双手先是环住了他的腰,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准备入睡,随后又忽然反悔,伸手揽住了吴邪的脖子。
她抬起头,温柔的吻落在他的唇边,脸颊,眼睛和额头。
那一张小小的被子仿佛成了一片小天地,裹着温暖和无尽的爱意,让他们都暂时忘却病痛与离别,沉浸在彼此的气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