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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恬不知耻地把这个任务留给了她的好友江寄白。
江寄白比她大三岁,是东吴实业的少东,两家原本就是世交,感情莫逆,他替她收拾残局,应许觉得很放心。
正想着,韩千重已经停好了车子,朝着思必得所在的大厦走去。
很奇怪,大堂里的保安还是原来的几个,精神头也不错。
应许有点纳闷,她还以为她会看到法院的封条贴在大厦门口。
韩千重进了电梯,按了十九楼,十九楼是以前的总裁办。
电梯门开了,应许走进去飘了一圈,惊异地发现,总裁办居然还有人在办公,她的秘书长董姐正在打电话,声音从容:“应总不在,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处理好这件事。”
韩千重在门口被前台拦住了。
前台不认识他,他从来不来她的公司。
韩千重要往里闯,前台尖叫了起来,按了警铃。
保安上来了,两三个人训练有素地扭住了韩千重,眼看着要往外拖。
“应许!”韩千重看起来很恼怒地叫着,“你出来!”
应许当然没有出来,出来的是董姐,她见到韩千重,十分惊讶,示意保安松开:“韩先生你怎么来了?”
韩千重的衣领歪斜,看起来有点狼狈,他往里面瞧了瞧,冷冷地说:“应许在里面吧?我有话想和她说清楚。”
董姐摇了摇头:“没有,应总快一个月没来了,我们也一直想见她。”
“你们骗谁?”韩千重有点不耐烦,“她要是不在,你们公司会是这个模样?”
应许也十分纳闷,公司里还有谁有这个能力?就算她留在这里力挽狂澜,也不就是这么一个状态吧?更何况,她留下的遗书里将所有事务全权委托江寄白处理,别人是没有权利打理这家公司的。
董姐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韩先生,患难见真情,应总重情重义,她的很多朋友也是一样,比某种忘恩负义,背后捅刀子的人好多了。”
看着她那老母鸡护崽的架势,应许有点好笑,董姐从前是她爸的秘书,后来应许接任后又成了她的秘书长,这么多年,就好像是她的一个长辈,韩千重的事情,她也略知一二。
韩千重沉默了片刻说:“我只是想见她一面,把我们俩的事情做个了断。”
“早就了断了,见不见都不重要。”一个温雅从容的声音传来。
应许往前一看,只见一个男人大步朝着韩千重走去,神情淡然却目光锐利,正是她的好友江寄白。
韩千重的脸色有点发白:“我和她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很抱歉,她不在这里,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里面找,”江寄白冷漠地说,“不过没有下次,董姐,通知保安部,在大堂加个前台,无关人等一律不许进入公司。”
董姐应了一声打电话去了。
韩千重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你……你把应许的公司吞并了?她到底去哪里了?”
江寄白定定地看着他,忽然充满恶意地笑了:“怎么,着急了?后悔了?应许去哪里了关你什么事?放心吧,她永远都不会来纠缠你了,你自由了。”
韩千重一下子揪住了他的衣领:“你什么意思!你把她怎么了!”
江寄白用力一推,韩千重噔噔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江寄白盯着他,脸色狰狞,显然是控制着心中的怒意,好一会儿才从齿缝里蹦出一句话来:“你应该庆幸,你今天碰到的是我,要是解磊,一定会揍得你找不到北!”
他抬脚踢了一下门,发出“哐啷”一声巨响,随后便大步走进了总裁室。
应许看了韩千重一眼,飞快地跟着飘了进去,她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难道江寄白收购公司了?他从哪里来的这样巨额的资金?
总裁室里什么都没变,她最喜欢的一套紫砂茶壶还在茶几上,书柜里摆满了她爱看的书,办公桌上收拾得整整齐齐,中间放着几份要签名的文件。
江寄白匆匆浏览了一下,拿起电话,应许凑近了一看,这号码很熟悉,是她另一个死党,大学的校友解磊。
“石头,你那边的资金落实得怎么样了?”江寄白揉了揉眉心,有点疲惫地问,“……那就好,这是应许的心血,我们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它,这样,她可能还会有个念想……什么!你确定要这么做?天然那边怎么办?”
应许急了,她不知道她这两个好友在谋划什么,公司的现状她明白,注资就是一个无底洞,这样会把他们俩都拖垮的。
而且,她自杀前就已经给江寄白留了简讯,想必江寄白已经去替她收尸,人都死了,留个念想干什么?江寄白这是疯了还是傻了!
江寄白却没有听到她的质问,他挂了电话,定定地看着办公桌上放着照片,忽然拿起了相框,在上面擦了擦。
这是一张应许十八岁生日宴上的照片,她带着头冠,正在切开一个巨型的三层蛋糕,抬头的瞬间,巧笑嫣然,就好像一个幸福的公主。
江寄白面无表情地看了很久,低低地叹息了一声:“傻瓜。”
应许想哭,她冲着他伸出手去,徒劳地想要抓住他,想要晃一晃他的脑袋让他清醒:到底谁才是傻瓜?她已经回不来了,为什么还要徒劳无功地留住她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