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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炤!窦炤!”
云朵儿见她根本不听话,身形极快地闪入林中,咬了咬牙,想到爹说的,自己一定要一直要跟在她身侧,只好抬腿跟上。
窦炤的掌心血肉割破的瞬间,远在九重天疗伤的贺荆忽然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噗——”
贺荆睁开了眼睛,一瞬间,那双昔日看去琉璃色的眼睛竟是成了金色的,好一会儿后才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真个人脸色透着一股青白色,可唇却红得妖冶。
贺荆按了按自己的右手掌心,撑着便要站起来。
可站起来的一瞬,整个人就像是被撕碎了一样,肌骨血肉连带着魂魄都在被人撕扯着,像是要将他强行扯开。
剧烈的疼痛令他微微弯曲着身体,右眼角竟是流下一滴血泪来。
那滴血泪垂挂在眼尾,闪烁着血腥和妖冶的光泽。
贺荆单膝跪在地上,将喉口的腥甜强行压了下去,用仙力封住了自己几处重要的穴位,整个人的感觉全部关闭掉,这才是起身。
他本就俊美清冷的脸上此时更是没有任何表情,冷酷到仿若一块寒冰。
“炤炤……”
只是,嘴里呢喃窦炤的名字时,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第19章
炤炤的神魂有危险。
这是十八年来, 贺荆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感应到。
她在——坤山派,灵山秘境。
贺荆吐出一口血来,身体差到极致, 根本不可能在今日这个时间下界去凡界, 可他必须去。
炤炤有危险。
*
灵山秘境很大,广阔的天空,无边的湖泊,高耸入云的一丛丛山, 碧色的风景看起来迷人的很,一点都不像是危险的样子。
但这只是灵山秘境的外部, 外部长满灵果灵草,还有一些坤山派养着的小灵兽。
只是,灵兽踪迹十分难寻,若是有, 也极难靠近,若是驯服了, 倒是可契为契兽。
灵果灵草可归为本次弟子个人所得, 这是这次登仙大会的一大诱人奖励之一。
所以, 弟子们一进来便是各自奔着灵气浓郁的地方而去,因为地广,所以分散得很开。
可窦炤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她更想去的是深邃的秘境内部。
与他们同一个小组的贺云清是坤山派的内门弟子, 据他所说,内部传说充满了危险,深渊与荆棘遍地都是, 若是一个不慎, 便会坠入, 甚至是再无办法逃出。
伴随着危险的还有各种宝物,但有没有命拿回来就再说了。
而那里荒芜一片,并不如外部那么美,甚至是十分可怖阴森的。
但窦炤却是能感应到秘境深处传出来的一种熟悉的气息,她说不出来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
只知道自己的心底深处,魂魄深处都好像都在发颤一样的感觉,她必须要去。
“窦炤!你到底要去哪里?这里方才贺师兄已经来过了,他说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灵果灵草,更别说灵兽了。”
身后云朵儿的声音传过来,窦炤抿了抿唇,没搭理她。
就是林间的这个地方,水灵的气息如波纹一样一波波地传过来,有些古怪。
窦炤将秋水剑别在腰间,蹲下神去掬了一把面前这水潭里的水。
如贺云清说的,这一处的林间很普通,甚至没长什么灵草灵果,一般的弟子进来绝对不会来这里。
可是这水潭明显就不正常。
有风,水面却平静至此。
水潭很大,下面却一条鱼甚至一个活物都没有。
最重要的一点,这水潭的颜色,若不是掬起这一把水,便觉这水是墨汁,这一整个水潭都是墨汁。
云朵儿不知道窦炤蹲在水潭那里玩水做什么,她看了看天,掐着手指算了算,隐约到了爹算好的时间了。
她环视了一圈四周,比起之前自己选好的那一处地方来,灵气要贫瘠许多,不知是否会影响到爹施展术法。
这逆转术法,可由她来施展,也可由旁人来施展,爹是元婴期,自然比她这个灵寂期施术要保险一点。
若由他人来施术,则被施之人身上必须有伤口,灵力,血脉,魂魄皆会从这伤口处全部逆转到另一人身上。
窦炤身上的伤口,几日前她就给她种下了,不过现在才开始发作而已。
云朵儿的视线朝着窦炤握着秋水剑的那只右手看过去 。
剑柄上都沾着血肉,显然,是绝对不可能愈合的,她给窦炤下的可是腐化粉,这种粉末只要沾上,整个人就会从手掌开始一点一点地溃烂。
且神不知,鬼不觉,等到发觉时,这一副躯壳便算是毁了。
这是她为窦炤选的结局,一点点腐烂至死,到最后连她身上唯一还算过得去的脸皮都不会留下。
死在这灵山秘境的弟子不知几何,多的是因为贪婪而被永远留在这里的弟子,多一个窦炤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她虽是贺荆仙君看中的人,可奈何她自己实力差,死在这里又能怪得了谁?
云朵儿想着,眼底里都是疯狂的光,她仿佛已经见到了自己成功替代了窦炤之后一跃飞升九重天的样子。
“窦炤……”
“云师姐,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在云朵儿开口的瞬间,窦炤忽然站了起来,转身看向了她,她那张显得天真的清丽脸庞上此刻是清明一片,那双清澈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