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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酒吧也是新来的,时间还不到一年,这原来是个旧仓库,老祖乐得清静。等到这群夜猫一来,几乎就都是躁动的音乐声了。
菩提上前去擦了擦自己的招牌,那上面的“万事皆能测”已经模糊得有些看不清,他嘟囔一句积灰了,推开门走进去,又是一层激起的灰尘。
老祖开的是店铺,一进门,当中就是一台乌木茶几,上面还摆着未收齐的茶具,背后巨大的屏风上是一副水墨山水画,青山郁郁,红日初升,悟空认得出,那是老祖的手笔。
屏风极大,分割出前厅与后厅,后厅布置地比前厅更加雅致,木质楼梯蜿蜒向上,老祖和舒斯起,就住在楼上。
屋里的装修和外面的破旧就是天壤之别,老祖从不会委屈了自己,即使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栖身之地,悟空看着,都觉得有点像之前的斜月三星洞的摆设。
这个地方说起来很开阔,第二层有四间卧室,靠阳台的地方还有一个小小的公共休息间。四个房间,老祖一间,舒斯起一间,青决青岩这对哥哥弟弟占了一间,悟空只能和金箍棒住一起。
金箍棒摸着他的短发安慰他:“没有人和自己的武器分开住,高明的剑客睡觉的时候也会紧紧抱着自己的剑,何况是你呢?所以住一起是非常正常的。”
——谁家正常的武器会和他的金箍棒一样化形啊?悟空扶额。
房间不算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扫过了,很干净的样子,除了摆设带着点古时候的仙气,现代化的设备却一样不少,头顶灯,床头灯,甚至还带了一个小小的洗漱间。金箍棒跟着悟空进了门,微微一点头,还算满意。
更让他满意的是,只有一张床。
“称职的主人不会让化形的武器睡地板的,对吧?”金箍棒眨了眨眼睛,握着他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指了指那张可以睡下两个人的床铺,“我们一起睡吧。”
悟空看他一眼,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点了点头。
取西经的时候,大部分时候都是师徒几人席地而睡的,这样的条件已经很好了,再说主人和武器住一起,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金箍棒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悟空这态度明显是还把他当武器,而不是一个可以相处的人。
——为什么有一种理想遥遥无期的挫败感?金箍棒扶额。
H市离卫家那片大山有一段距离,即使是用法力赶路也用了一段时间,青决青岩法力不高,悟空不能用筋斗云抛下他们,一路的脚程下来,也是很耗气力的。
悟空一到老祖住的地方,倒头就睡,也不管金箍棒表情如何,占了一半的床闭上眼睛就休息着了,金箍棒瞪着那个背对着他的身影,一脸地哭笑不得。
虽然躺在一起了,却不敢碰他,悟空刚睡,警觉地很。他盯着悟空的散在枕头上的金色头发,恨不得去敲敲他的脑门,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转过头来看到自己。
这还是大白天,阳光透过窗帘打过来,刚好铺在悟空身上,镀在他身上的金色光芒看起来有点像斗战胜佛自带的佛光,总让人觉得有些遥不可及的金色光芒,会让他有一种永远都抓不住他的感觉。
金箍棒拧紧眉头,伸出手来,终于握住了悟空垂在身侧的一小片衣袖,握得死紧死紧,再也不松手。
不管是斗战胜佛,还是孙悟空,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在你身边,你是我的。
可惜的是,睡熟了的悟空,没有听到金箍棒的话,也没有看到睡在他背后的金箍棒那隐忍到极点的表情。
悟空是被饿醒的,他醒的时候,金箍棒睡在他旁边,离他只有一寸之地,一只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袖。
悟空扯不开,不想吵他,脱了上衣走了出去,任他握着自己的衣袖,自己去找吃的去了。
老祖和舒斯起法力强到一种程度,不用进三餐,算是省下一笔钱,可是悟空和化形的金箍棒没有恢复完全,他们还得进食,另外青决青岩也是要吃饭的,搬走的时候,养的兔子还留在那里了。
老祖家没有食物,悟空找了半天也只能找出一些茶叶和简单的茶点来。
悟空嚼着半截花生酥糖去找老祖,上楼的路上刚好碰到握着他衬衣下来的金箍棒。
“怎么不穿衣服?”金箍棒盯着他没穿衣服的上半身,“去做什么?”
“唉?”悟空好不容易把甜到掉牙的糖给咽下去,黑眸愣愣地瞪着他,“你不是握着我的衣服在睡觉么?我下来找吃的,没想吵醒你。”
金箍棒的神色缓和了一点,展开了衣服给他穿上,衬衣的扣子多,金箍棒伸出手来一颗一颗给他扣着,悟空低头看着,突然觉得牙酸起来。
一定是花生酥糖太甜了。
“饿了么?”金箍棒问他。
悟空点了点头,等他系完了扣子之后撸起袖子就去敲老祖的门了,舒斯起啵着一个棒棒糖来开门,看是悟空,还很开心得叫了他一句师兄。
饿晕了的悟空瞪着他的棒棒糖,恨不得马上抢过去自己嚼着。
“为什么没有饭吃?”悟空问道,“你虐待徒弟!”
“你可以自己去买呀,”老祖眨了眨眼睛,翻过口袋给他看,空空荡荡的没有一点钱遗留,“不过我没有钱。”
悟空那天只能啃着花生酥糖喝着茶叶解了饿,连带着青决青岩也只能抱着那袋佐茶的小鱼干吃了一半多。悟空皱了皱眉头,目前最严峻的问题是,他们都没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