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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再给喜娘添乱,丁敏君拿起木梳来到李媚娘的身后,撩起她及腰的长发轻柔地梳起来。喜娘见了,极有眼色地高声唱道: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外面的天色渐渐亮堂了起来,屋里的新娘子已经画好了妆面,只剩一顶凤冠还未戴上。在喜娘转身要去取的时候,李媚娘按着她的手臂摇了摇头,转而对着丁敏君说道:敏君,你能为我把凤冠戴上吗?
丁敏君欣然应道:好啊。
说罢便从丫鬟手中取过那顶颇有份量的华美凤冠,神情庄重地小心为她戴上。
戴好后,李媚娘慢慢地转过身来,朝她嫣然一笑,凤冠上的珍珠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与她眉间点缀的珍珠花钿交相辉映,美得温婉清丽。
丁敏君与她相视而笑,眼看着吉时未到,两人又还水米未进,她本想走到桌边去拿些糕点垫垫,却被李媚娘拉住了手,让她一同坐在了梳妆台前:敏君,来。
丁敏君有些疑惑,侧着身子与她面对面坐下,问道:怎么了?
李媚娘取过一支细长的妆笔,沾了沾大红色的胭脂,对她道:我给你在额间画个花钿可好?
丁敏君闻言点了点头,配合地闭上了眼睛,感觉有微凉的笔触点在额头上缓慢游走,不大一会儿,便听见李媚娘说道:好了。
她睁开眼睛,稍微挪了挪身子去看铜镜中的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李媚娘在她额间画的花钿,竟然是一朵火焰的形状,与明教的圣火图腾极为相似。
你她刚要开口,便见媚娘双手合十,同样也很惊喜地感叹道:我想的没错,这个图案的花钿果然很适合你。边说边拉起她的手,真挚道:毕竟敏君你是个如同烈火一般明艳刚烈的女子啊。
丁敏君微微一愣,继而缓缓地弯起了眉眼。
吉时已到,外头鞭炮响起。
丁敏君和喜娘一起将红盖头遮在了李媚娘的凤冠上,搀扶着她走出门外。等候在院子里的朱富贵一身大红色喜服,整个人喜气洋洋,见新娘子出来了,连忙走上前来,在喜娘车轱辘似的不停歇的一连串吉祥话中将李媚娘打横抱起,一路抱到朱府大门外的花轿上。
因着李媚娘从小就被朱家收养,朱府既是她的娘家,又是她的夫家;朱富贵既是她的兄长,又是她的夫君,因此迎亲的流程自然与一般的不同,于是两个新人一合计,便决定由新郎将新娘抱上花轿,再从北门起轿,沿着汾阳城内绕一圈,最后回到南门落轿,将新娘迎进门。
丁敏君目送着花轿走远,甫一转头,便看到杨逍已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旁。
他今日难得地穿了一身暗红的衣衫,头上戴着她送的玄底鎏金冠,更衬得他面如冠玉,俊美无俦。就连沈岳都换上了喜气的小褂子,整个人红彤彤的,宛如年画中的福娃。
杨逍看着额间缀了火焰花钿,眼尾点上一抹胭脂红的丁敏君,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他动了动喉结,胸口鼓噪不安,趁着众人不注意,侧首贴近她的耳边低语道:等回到光明顶,每日晨起,我都为你在额间画上花钿,可好?
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丁敏君顿时耳根通红,脸颊一阵阵发热,眼神躲闪着不敢与他对视,就怕被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慑住了全部心神,提不起反抗的心思,一切听之任之。
看到她的反应,杨逍沉沉地低笑了一声,直起身子,探出骨节分明的指节裹住了她玉葱似的纤指,与她紧紧地扣在一起。
丁敏君并未像以往那般畏惧在人前表现地与他亲密,而是勇敢地回握住了他的手。
知晓她性子的杨逍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力道,看着她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无比柔和,满载的全部都是深情。
他此生何其有幸,能得一女子如此倾心相待。
一个时辰后,喜乐由远及近,迎亲的队伍缓缓走来,停在了朱府门口。
丁敏君与杨逍携手并肩而立,看着朱富贵弯下腰,将李媚娘从花轿中背出来,仿佛背着此生唯一的珍宝,一步一步,小心平稳地走到了正堂。
三跪,九叩首,六升拜。
礼毕,退班,新娘送入洞房,新郎答谢宾客。
觥筹交错间,丁敏君因记挂着这一整天来都没有进过食水的李媚娘,因此在少许吃了一些,喝过新郎的敬酒后,侧头与杨逍说了一声,打算给媚娘带些方便入口的糕点过去。
杨逍含笑着点了点头,与她约好等会儿宾客前去闹洞房的时候再汇合。
丁敏君先转道去了厨房,拿了一碟子桂花酥、几块龙须糕还有一小碗银耳粥放进食盒中,拎着向新房走去。
才刚踏进院子,她蓦地脸色骤变,竟看到本该伺候着的喜娘、丫鬟、家丁竟然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糟了,媚娘!
她心神俱震,来不及检查这些人的生死,一把扔掉了手中的食盒,运起轻功飞身而去。
新房中门窗紧闭,里面却隐隐传来了李媚娘绝望的呼救。
丁敏君心急如焚地一脚踹飞了两扇雕花木门,瞬息之间夺身而入,赫然看到柴玉关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竟将媚娘压制在床榻上,正欲行不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