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龙之介看到了也没有说什么。他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慢悠悠地走进了人群里。
    咳嗽这件事对于芥川龙之介来说，与其说是病症，不如说是习惯。他被肺病困扰了十几年，哪怕现在他的肺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却也还是习惯性咳嗽几声。
    一开始中原中也和沈悦欢还想纠正他，但是后来两个人都各自忙到飞起，甚至连谈恋爱的时间都减少了，所以当然也就更加没精力去管他了。
    *
    远处传来了一阵骚动，据说是又警察发现有人在打架斗殴，其中一个身上还带着把刀。
    芥川龙之介沉思了一会儿——天王寺松右卫门，那只鎹鸦发布的任务，目前似乎接到的只有灶门炭治郎一个人。
    换句话说，在这一块区域，带着刀的人只可能是灶门炭治郎。
    如果要去解围的话……芥川龙之介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虽然在大城市里看着也算能接受……但如果直接过去面对警察的话，怕不是会因为穿着有些过于西化而被怀疑。
    眼见大部分人都被骚动吸引了注意力，芥川龙之介决定就地取材，顺便换装。
    他穿着风衣走在去骚乱源头的街道上，罗生门灵巧地绕过了几个人的视觉盲点，偷偷从某家商店里摸出了一只圆顶礼帽。
    芥川龙之介随手将礼帽扣在自己头上，又将自己欧式衬衫的荷叶边袖口朝内整齐地卷起，藏在了风衣袖管里。
    在走过一家男士服装店的时候，芥川龙之介瞥了一眼柜台里展示的样板，操纵［罗生门］给自己编织了件一模一样的斗篷，用斗篷的立领遮住了自己不合时宜地领巾，又在路过配饰店的时候，让［罗生门］吞了一支手杖，等走过了两三条街后，才让［罗生门］把手杖吐出来，握在了手里。
    虽然太宰治这个引路人在芥川龙之介进入Port Mafia之后不久就叛逃了，还让芥川龙之介关进了Port Mafia的审讯室里待了一个星期……但是该学的东西，太宰治还是将那些东西整理成册，丢给了芥川龙之介让他自学。
    其中就包括了［如何避免引起别人注意］、［如何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监视与反监视］、［跟踪与反跟踪］等“课题”。
    现在，原本因为服饰看起来有些过于现代化而显得格格不入的芥川龙之介，这会儿已经完完全全像是个大正人了。
    他压低了头顶的圆礼帽，低着头混进了人群中，往灶门炭治郎的方向走去。
    *
    “东欧？中亚？”太宰治挑了挑眉。
    “东欧。”沈悦欢点了点头，“不过不会在离本国太近的地方。”
    “能够完全控制，但明面上没有联系。”太宰治随手将易拉罐丢进了垃圾桶，“纪德？”
    “纪德。”沈悦欢再次点了点头。
    “管理员是谁？”太宰治重新开了瓶啤酒，坐回了沈悦欢对面。
    “不知道。”沈悦欢说。
    “不知道？”太宰治皱起了眉，“还有你不知道的东西？”
    “费奥多尔疑心其实很重。”沈悦欢说道，“他透露出来的信息是真的，但并不全面。”
    “误导？”太宰治沉思了一会儿，“如果是真的的话……或许那个管理员确实来历不明。”
    “过去未知，姓名未知，国籍未知。”沈悦欢点了点桌子，“最早的情报消息是半年前被警察逮捕。”
    “哈啊？这也太有戏剧性了吧？”太宰治一愣，“这种人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
    “存在。”沈悦欢说道，“因为他已经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之下了。而且我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这位管理员的身世，或者说他为什么存在，就是费奥多尔隐藏在东欧的秘密。”
    “你是指……如果搞清楚了他的来历，那么费奥多尔究竟想要从横滨取得什么，就一清二楚了吗？”太宰治思考了一会儿，“我觉得悬……更何况目前的重点是他为什么要那么多钱。”
    “这一点的话，阿加莎发消息给我了。”沈悦欢笑着晃了晃手机。
    “阿加莎·克里斯蒂？”太宰治一愣，“嚯，你的人际关系还真广。”
    “那倒不是什么人际关系的问题。”沈悦欢耸了耸肩，“我们家怎么说也算是古老的世家大族，按照欧洲的算法就是传承久远的贵族，所以阿加莎·克里斯蒂作为［钟塔侍从］，无论如何也需要对我保持恭敬……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所以你和她做过交易。”太宰治点了点头，“关于势力和负责范围的划分？”
    “没错，亚洲官方归我负责，欧洲官方归她负责。”沈悦欢叹了口气，“某种情况上来说，我这是给我自己加工作了。”
    “你说官方？”太宰治皱起了眉，“但是他们完全可以利用非官方组织吧？”
    “没事，到时候就地击毙也没有关系。”沈悦欢随意摆了摆手，“而且这事情我录了视频，还给上级汇报过，没关系的。”
    “好吧言归正传，费奥多尔要钱做什么？”太宰治将重心后移，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
    “悬赏异能力为［白虎］的少年。”沈悦欢说道，“费奥多尔本来去找了阿加莎，但因为我和她的交易的缘故，阿加莎没有同意参与悬赏。”
    “也就是说？”太宰治坐直了身子。
    “悬赏是费奥多尔提出的，因此他得出大头。”沈悦欢笑了，“不过呢，有个冤大头出了五分之三的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