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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有些着急,这里是贵妃娘娘的宫殿外,他们在这儿呆久了,必定会叫人注意到,到时又是一场风波。
但经过方才,他实在不敢再出声,只能在那里干着急。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突然下起了雨来,起初淅淅沥沥的,不一会儿,渐成瓢泼之势。
李年口中直念‘阿弥陀佛’,用手当伞去给前头的少年挡着,求道:“主子,咱们走吧,这雨下这么大,咱们再在这里呆着,您非得生病不可!”
赵从听了他的话,被雨水打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冷笑道:“生病?我若生病,又有谁会关心?”
他转过头,抬头又望了那屋角一眼。如今是永和十八年,当今的皇帝是他的父皇赵深,不是他。
连草也只是韩国公家的二姑娘,不是他的皇后。
雨水将他身上淋得透湿,他又站了一会儿,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又道:“你说得对,我不能生病。”
若他生病了,她怎么办?他还要娶她呢。
李年见赵信终于愿意回去,心中大喜,若再在此处待下去,不等他们淋湿得了病,恐怕云溪宫中的人就会出来赶他们了。
那位贵妃娘娘因为陛下不重视他们主子,也跟着有样学样,对他不怎么待见。
这要是叫她瞧见了,不定会怎么想。
李年刚跟着赵从走了几步,还没高兴够呢,便又听他在前方道:“我要你找的兔子呢?”
他声音淡淡的,侧过的脸却显出与他年龄不符合的成熟与坚毅。
李年隔着重重雨帘,道:“就在前方的那个小山洞里呢,奴才怕它们跑了,便用细铁笼子将它们装起来了,主子,您放心,它们跑不了的。”
“放到云溪宫门口去。”赵信道。
“啊?”放到云溪宫门口,那不是故意找事儿吗?
赵信冷冷的扫过一个眼神,李年瞬间闭上了他那张张大的嘴巴,跑着去提兔子了。
赵从又深深的回头看了一眼,随后转身抬脚离开。
*
“看清楚了?”连偀手拿小刀,正在剥橙子。
绿蕊道:“看得真真的,确实是他。”
连偀将刀放下,拿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眉头微皱。
连草什么时候与赵从打上交道的?她需得好好问问才行。
她将帕子交给绿蕊,淡淡道:“人家既送到了门口,便差人给二丫头送去吧。”
“是。”
......
此时,连草的屋子里,宁阳公主赵嫱正与她说笑玩闹,她是芳嫔的女儿,大恭的九公主,年岁尚小,说话时,头上的蝴蝶发簪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宛如真物,她才刚过了十岁生日,整个人好似一个半大的雪团,端的是粉嫩可爱,讨人喜欢,因她母亲与连草姑母走得近,她们便玩到了一起。
她正在抱怨连草伤了腿,不能与她一起参加‘飞天会’。
连草拉着她,笑道:“‘飞天会’,我是去不了了,公主,您的风筝也放得不错的,没有我,也能在‘飞天会’上拔得头筹。”
飞天会一年一届,每年的四月初十举办,到时宫中女眷都会去比赛放风筝,放得最高的哪一个,便能得到皇帝的奖赏,或是玉如意、或是琉璃盏,虽都是些小玩意儿,但那是皇帝的赏赐,便都想表现一番,出一番风头。
上届头筹叫八公主夺去了,赵嫱自然有些愤愤不平,想在今年找回场面,可一向很会放风筝的自己却受伤了,她有些气馁也实属正常。
赵嫱叫连草说得心花怒放,又瞧她面上无一丝血色,想是摔得厉害,心中的那一丝不舒服也就消失了,她整个上身趴在床上,与连草脸对着脸,问道:“姐姐,疼吗?”
连草老实点头:“自然。”
幸好腿没摔折,不然她半年都要下不了床。
赵嫱想了会儿,指示宫人给她端了个凳子放在连草床前,道:“那本公主陪你说话,你也可以少疼一些。”
见她小小一个人如此这般正经的样子,连草觉得有趣,她笑道:“我这里可无聊的很呢,待会吃了饭,我就要睡了,公主确定要待在这儿?”
刚说罢,钱氏已经端了吃食进来,见了九公主在,连忙要行礼。
“起来吧。”
赵嫱还在思考连草方才的话,似是有些为难的样子,末了,下定决心道:“行,左右母妃明日才考我的功课,本公主便在你这儿多待一会儿,就当是解闷儿了。”
那边钱氏已经扶着连草坐起来,一勺一勺喂她吃饭。
连草推开碗,道:“公主有那么多的兄弟姊妹,想解闷儿还怕找不着人么?”
说起这个,赵嫱就要叹气:“大姐姐、五姐姐都已经出嫁,三哥、六哥在跟着父皇处理政事,我一个都见不着,至于七哥,母妃不让我跟他说话,我也不喜欢他,他长得是好看,但是太凶了。”
长得好看,但是凶。
连草脑袋里立刻浮现出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来。
作者有话要说: 重生在见死不救事件后,为赵从点一只蜡。
第4章 接近
一想到那人当时冷漠的神情,连草心中便气不打一处来,连带着对这位未见过的七皇子也没什么好感。
“公主说的对,我也不喜欢这样的人。”
还是像哥哥那样的好,平易近人,整日笑眯眯的,叫人瞧了便心里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