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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舒行有些荒神,那双水眸亮得他能看到眼中印着的他。
小摊的老板是对夫妻,长得人高马大,骨架非常结实,外型上看很般配。
顾舒行走上前去问:“老板,玩一次多少钱?”
老板娘腰上挎了一个包,手里攥着一把钱,声音洪亮:“玩一次十个圈,一圈一块。”
“那来二十个。”
顾舒行爽快地开口,他和唐简一人十个圈。
圈是塑料管围成的,十个套在胳膊上,一点都没感觉到重量,还是轻得很。
顾舒行和唐简站在外围上,前面红布上面一排排塑料盆上摆着东西,类似抽盲盒,拼运气也靠能力。
“你先还是我先。”
顾舒行右手抓着一个圈,偏头问道。
唐简很随和:“那就你先。”
周围看热闹的人数不减,一看是一男一女在比拼,顿时路过的人不走了,留下了观几局。
“行。”
顾舒行甩了甩胳膊,活动筋骨,眯眼选中目标,“嗖”地丢了出去。
他前面的架势摆的挺足,观众的期待值自然很高,随着这个圈抛出去落在塑料盘底被弹下来,此起彼伏的“唉”响起。
“咳。”
顾舒行清咳一下,仿佛丢人现眼动人不是他一样,淡定地踱了几步,把机会留给下一位表演的人。
簇拥在四周的人越来越多,唐简有种来到动物园的感觉,她和顾舒行是用来娱乐的猴。
掂了掂手中的圈,唐简用力地一扔,很遗憾也没种。
这才第一个圈,谈失望太早了。
两个人谁都没认输。
第二个,没中。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到第七个还是没有中。
两个人加起来扔了十四个,最远的、最近的、随便扔,全都尝试过。
人的自信心就是这样一步步磨灭的。
守在这里看戏的人黑压压一片,一个小男孩挤在前边,奶声奶气地说:“妈妈,哥哥姐姐扔了好多个,怎么还不中?是不是因为他们笨啊!”
一位女士责怪的声音响起:“别胡说!”
小孩子的声音没了,两位当事人尴尬地对视了一下。
童言无忌,但说的是实话。
本以为对方是个强者,万万没想到菜到了一起。
老板娘看出他俩兴致不够高涨,用不正道的普通话说:“还有三个圈,你们慢慢扔,不行再玩。”
两人还算有自知之明,三个圈,对于她们来说和不玩是一样的。
唐简兴致缺缺,不报任何幻想,连扔完三个圈,结果也没给她任何希望,一个也没中。
这个时候唐简又念起顾舒行戴口罩的好处,只要我不露脸,丢人的就不是我。
顾舒行肃着一张脸,微微弯着腰,圈从他的手心挣脱,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即使套不住,优美的动作也值得观赏。
唐简无聊地蹲下身,撑着下巴看他最后的垂死挣扎。
此刻她已然忘记了刚才的赌注,萌生出至少让他中一个的想法。
不抱希望就是最后的希望。
顾舒行不负期待,一个也没中。
老板娘满脸堆着笑,殷切地问:“还玩吗?再试试说不定就中了。”
“不玩了。”
唐简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他俩的技术,就是给他们送钱来了。
老板不用给他们东西,整整赚了二十,对两人的态度友好又亲切。
听到他们说不玩,老板娘笑嘻嘻地说:“帅哥,快拉起你的女朋友,蹲久了腿麻。”
估计老板以前说习惯了家乡话,说普通话有很浓的口音,拗口的话显得滑稽。
尤其是这一句女朋友。
唐简拍着大腿缓缓起身:“阿姨,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哎呀!
刚站起来点,唐简的脸色大变,屋漏偏逢连夜雨,她的腿真的麻了!
酥麻感刚漫过她的小腿,必须等缓过这股气她才能正常走动。
唐简僵尸一样伸长双臂,四肢僵直,趔趄了一下,重心瞬间不稳,十万火急之下,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牢牢地扶稳。
男人的手掌很大,抓着她略微用力。
出门时唐简穿了件黄色的吊带裙,隔着掌心属于他的温度染上她白嫩的皮肤,接触的那一块皮肤开始发烫,牵引着心跳跟着变化。
酥麻感和热感火速窜上膝盖,唐简顾不了其他,情急之下,抬起手压着顾舒行在胳膊借一点力量,冲击强烈的痒意。
柔软的头发搭在顾舒行的胳膊上,随风微微吹动,像是在平静的新湖上,掷下一颗颗细小的石头,掀起一圈圈涟漪,弱小却不易忽视。
他低头,纤细的脖颈露出一片莹白的皮肤。
她身上的清香一下子冲如他的鼻尖,溢满大脑。
瘦弱白嫩的手紧拽着他的胳膊,软乎乎的,顾舒行舌头抵了抵上颚,黑亮的眼里滑过一丝慌张。
熬过半分钟,这种难忍的酥麻感便会渐渐消息。
唐简松了一口气。
见她没事了,顾舒行松了手,下意识地他蜷了下手指,软绵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手心。
宛如一根羽毛轻轻扫过他的心尖,引发一阵阵小幅度的颤栗。
顾舒行捻下心里所有情绪,若无其事的撇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