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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准拎着铅笔盒就砸了过去。
“哦,”许净洲半把课本放回去, “放学以后别乱跑。”
魏准警惕道:“干什么。”
许净洲:“我、你爸,要来接你。”
他捏着小孩耳朵拧了个度, 面无表情:“不许乱跑,听见没?”
魏准听见他来接,眼睛瞬间亮了个度,又跟小大人似的老气横秋,板着脸:“哦,那你要准时来。记得带伞。”
许净洲不知道这场梦什么时候能结束,
从学校离开以后, 他打听了些具体消息。魏家也就做完派人出去找了找魏准, 昨晚过去后,便没再有过消息。
许净洲试图去找魏准生母家里的人,
魏准跟他提过,但没有细说。他按照地图导航找过去,却发现是片老城区,房子早就被拆了, 路边搭着几个帐篷,沦为贫民区。
他看着面前情境,沉默。
想象不到魏准曾经也在这种条件下生活过。
许净洲坐车回去时,已经下午四点。
魏准的学校四点半放学,他打了个车,准备沿路给这小孩买点水果。
许净洲正在挑荔枝,
兜里的手机在震,他摸出手机接通,带着耳机,“你好。”
“许先生,”电话里的女声里还窜着火,隔着音孔都要冒出来,“您现在方便吗?能来学校一趟吗?我联系不到魏准的父母,他家人是真的一点都不管孩子!”
许净洲以为是小孩在学校调皮捣蛋了。
他笑了笑,“您别着急,什么事?”
对面沉默几秒,
隐约传出几声小孩的哭,女老师好像说了句什么,话里带着焦急,再来讲电话时语气便变得心虚很多,“许先生,是魏准跟人打架了。”
许净洲一愣,“什么?”
“刚才校医跟我说,这孩子伤得好像不轻,您先过来看看,我再和魏家人联系,”女老师话说一半,还没来得及说完,电话却已经断了。
卖水果的老板扭个头的功夫,
身后冒出一声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响!
他以为是出了车祸,好奇往马路上看,瞥见刚才还站在摊前捡水果的青年正拦在车前,手忙脚乱从车流的缝隙间穿过,
“对不起,”许净洲慌忙给车主道歉,又顾不上别的,随便拦了辆出租,“师傅,麻烦去趟实验小学,我很着急。”
·
好在这时候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
许净洲赶到班级里时,看到小孩低头靠着墙边站,额头上多出一拳大小的淤青。他低着头不出声,看见他来也只是瞥来一眼,
黑沉沉的眸子冰冷阴戾,活脱就是个小魔头。
许净洲看事情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严重,小松口气,也没顾上办公室里的女老师,他走上前温声询问:“伤到哪里了?”
小孩似乎很惊讶他会问这个,眼睛睁大。
许净洲拽着他转一圈,
“许先生,我还是没打通魏准父亲的电话,麻烦您跑这趟。”女老师满眼歉意,“小准是腿上受伤了,还有额头上,都是外伤,校医刚才已经处理过。”
许净洲收回视线,看她,“其他几个小孩呢?”
“他们的家长来得早,都把孩子接回去了。许先生放心,其他小孩都没受太大伤,”女老师笑笑,准备再解释什么时,
许净洲站起身,也笑得温和,“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小准被打伤,其他几个小孩是不是该解释解释?是怎么回事?”
连下几天雨,教室墙根潮气很重。
魏准支着耳朵听,没抬头,他沉默盯着脚边爬来爬去的蚂蚁,嘴角平直。
“魏准,你昨晚没回去,你爸爸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班里都是家世不俗的孩子,也都很早熟,经常会攀谈自家的父母或者兄妹,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和其他小孩不一样。
这个人是转校过来的,
转校生的身份本来就很神秘,再加上魏清鸣也在同一学校读书。魏准是魏清鸣爸爸结婚前搞出来的儿子,最近才被接回来,
消息在小孩子的嘴里越传越夸张,慢慢就传变了味。
魏准是小偷、两面三刀、还总欺负魏清鸣。
小男孩背着书包挡在他面前,被身后朋友一通吹捧,愈发飘飘然,“你昨晚不回家,是不是故意的?就是想让老师着急。你怎么这么坏。”
魏准懒得搭理他,小木桩似的站在圈里,等某个人来接他。
他不理人,小男孩就更生气了。
“能找到爸爸妈妈是多好的事!你还离家出走,你就是坏。你跟你妈妈一样坏!我听魏清鸣说,你妈妈就是配不上你爸爸,勾引人才有了你。你好坏啊魏准,”小男孩说话颠三倒四没个逻辑,只知道翻来覆去讲自己听来的话,不知道内容对不对,就扯着嗓子喊,试图用音量压倒对方。
圈里的人动作一僵,似乎有了反应。
小男孩便得意起来,“你快跟我去和宋老师道歉!她因为你,被校长扣掉了几百块的奖金,”他语重心长,“知错就改才是好孩,”
嘭!
皮质书包硬的硌手,魏准索性丢了书包。他小狼似的扑上去,面无表情扯住对方衣领,在对方的挣扎中毫不犹豫的砸下拳头。
一场混乱厮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