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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常加班到深夜, 靠着繁重工作麻痹自己的封迎凯, 只觉喉间卡着一堆碎石子, 颗颗都尖锐锋利, 要将他开膛破肚。
他站起来, 笑容一如和纪廷森初见时那般欣赏和平和:“廷森、秦总, 好久不见, 我来告别。”
后半句是看着纪廷森说的。
纪廷森:“告别?”
告别?
秦镇原本半垂的眼眸掠起两份, 像是终于对原本无关紧要的人提起一点兴趣。
封迎凯喉咙中涌上几捋菌丝游走般的痒意,强行咽了下去, 带着微微的笑意,仿佛他们仍在交情最好的时候,对纪廷森道:“是, 封家的产业有不少尚在海外,现在国内局势稳定,我要去国外坐镇,最快也要一两年才能......”
这番话交代的有因有果条理分明, 很不像是一个大集团权柄在握的人,倒像丈夫临出门时对妻子交代行程。
秦镇凉凉的插了一句:“一两年,那可真是够久的, 但愿封总屁股下的椅子结实些......”
若是他, 绝不会在这种时间点去国外,挟天子以令诸侯,现在正是肃清内外巩固自身的时候, 国外也未必要这么急......
乍然又想到自己这话给封迎凯提了醒,转而道:“慢走不送,一路顺风。”
房间内霎时便是一静。
封迎凯看向秦镇,矜持的一颔首:“多谢秦总好意。”
没有人知道,他此时整个人筋骨都不由自主的绷直,哪怕是眼下看上去如此闲散的秦镇,封迎凯在面对的时候,也禁不住感到无法避忌和抵抗的的压抑。
而这个人,比他还要小一岁。
两个人手是交握的,纪廷森攥了一下,提醒秦镇不要再说什么挑衅的话。
可再多的,却是舍不得。
只对封迎凯说了几句场面上的告别话,不亲近也不冷淡。
这是封迎凯意料之中的事,点点头,离开了。
车就在大楼外等。
封迎凯每一步都像丈量过一样,不长不短不紧不慢,直到上了车,嗓子里憋着的丝缕痒意终于爆发,咳得惊天动地,最后甚至忍不住干呕了几声。
驾驶位的助理将拧开瓶盖的水递过来,一手还拿着纸巾,看着因为咳嗽激的头颈一片淡红,甚至连眼睛都带着一层水光的上司:“封总......”
封迎凯没有接他手里的东西,抬头,透过车窗看向眼前的高楼,死死的盯了十余秒之后,声音宛如牙缝中挤出,短促的命令:“走!”
与此同时,大楼中,
被秦镇示意先出去的付从,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
未免再出现之前封导那样的错误客人,他当仁不让的守在了距离门约莫两米的地方。
托房间膈应不错的好处,这是个既听不到墙角,又能做一个合格拦路机器的位置。
当然,“错误客人”的判定,是他在娱乐圈闯荡这许多年,于方才察言观色之后得出的结论。
房间内,
不久前还高贵冷艳的秦总,下颌抵在纪廷森的肩窝处,静默着不说话。
肩膀处硌的有些酸痛,纪廷森伸手托过秦镇的脸,两个人鼻尖相触:“我和他没什么。”
秦镇凑近啄了一口近在咫尺的唇瓣:“我知道,森哥,我只是......有些后怕。”
“怕什么?”
“哪怕你就在我面前,我也怕这是一场梦......我早已不嫉妒封迎凯,因为你选择的是我。”秦镇声音低低的:“有时候想,封迎凯并不比我差什么,只是运气不好,没赶到我前头......真好,我很庆幸,你现在是我的。”
其实,不仅仅是封迎凯的事。
越相处的久,秦镇就越了解纪廷森的脾气秉性。
他的森哥看着温润如君子,其实是个外柔内刚又聪慧无匹的人,剧组吊钢丝身上到处是伤一声都不抱怨,随手指点柳知几项投资项目,柳知小金库就赚的盆满钵满,连带柳家伯父都惊动了。
这样一个心智手段人品才貌都不缺的人,谁都不依靠就可以在这世间活的很好,其实根本没有需要他的地方。
他何其有幸,能够得到对方的真心。
纪廷森也学着秦镇那样,凑近亲了亲他。
“不是,”他说:“世界上只有一个秦镇,该庆幸的是我,我以为我的生命里永远都只有自己,可是多了你,你是命运给我的礼物,独一无二价值无量的宝藏。”
灰蓝色的眼亮度惊人,甚至迸发出近乎让人难以招架的热度,秦镇:“真的?”
纪廷森一手环上秦镇的腰,一手捧着他的面颊,肯定且毫不迟疑:“当然。”
“那你还疼吗?”秦镇紧跟着问。
冷不丁冒出来的话,纪廷森却是哭笑不得:“你.....你怎么什么时候都惦记......”
“我只惦记你,森哥,我控制不了,你知道的,你的头发丝都对我有致命的吸引力,我不止想抱你,亲你,睡你,以后我们老了、病了、死了,你化成灰也得和我放一个盒子里。”
这话听到最后其实有些悚然。
也就纪廷森经历过生死,两辈子活人,秦镇的执念和赤诚虽觉决绝,想一想自己愿意奉陪,倒是一件很好的事。
他郑重其事的答应:“好,将来盒子不用买太大,这样我们能挨的近一些......还有,我不疼了,也不累,我们回家。”
因为和纪明芮排练歌曲,还要考虑登台的事,两个人差不多一周没亲近了,算是让纪廷森缓了不短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