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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是姜随遇和严羽的武戏,顾长风带着属下乱杀黑衣人的镜头。群演已经穿好服装就位了,姜随遇和严羽又补了次妆,道具剑都放到了一边。
严羽比姜随遇先化好妆,打算拿剑直接上场。两把剑并排放在一起,姜随遇那把更薄更轻,放在左边,他的则是剧组统一定制的款式,比另一把要沉得多。
严羽下意识伸手向右边,快要摸到剑柄时,他忽地止住动作,不着痕迹地睨了姜随遇手腕一眼,旋即勾起嘴角,直接拿了左边的道具剑。
姜随遇化完妆拎起剑,手腕立刻传来一股剧痛。
白天拍过几条打戏,他的手腕就不太舒服,刚才和简亭临又走了两场,针扎的疼便冒上来。他让马成别声张,拍完今天的戏,回家敷一敷就好。
姜随遇换左手颠了一下剑,走到场中和严羽说:“剑拿反了。”
严羽轻笑道:“最后一场,凑合一下吧姜老师,大家都挺累的了。”
姜随遇冷漠地看着他。
这人是故意的!
严羽看着他笑,像炫耀似的,把剑握在手里,旋了个剑花。剧组大家连轴转了一整天,最后一场都有点心急,各自忙着自己手中的活计,没人注意到两柄剑的细小差别。
梁遇春在和灯光组说打光的事,宁逍坐他旁边,突然冒出一句:“他们的剑是不是换了?”
“换了吗?”梁遇春眯着眼,不太看得清,“不能换吧,姜老师那把是定制的,比别的剑轻。他上周出车祸,手腕上的伤没好,特意给他用了轻的。”
宁逍看着场中央,严羽一直得意洋洋地姜随遇说着什么,姜随遇面色微冷,没有理他。
这反倒让严羽更加开心,手上那把剑转了又转,快转出花来了。姜随遇看了半晌,嘴唇终于动了动,宁逍眯起眼,没看清他的口型。
姜随遇看着开屏的严羽,淡淡道:“那把剑用得趁手吗?”
“趁手呀,毕竟是特制的,是不是呀姜老师?”严羽笑得开怀,最后三个字说得十分讽刺。
姜随遇笑了一下:“是吗?我这把也挺趁手的。”
这笑容没有攻击性,但严羽心里却像被什么扎了一样。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在哪里见过相似的笑容,然后他想起来,以前上学的时候,班里学霸在成绩单发下的前一刻,都是这样一副笑容。
属于优秀者的、胜券在握的笑容。
严羽握紧剑柄,咬了咬牙,心想:“笑吧,我看你怎么提剑,哪怕NG一次,组里也不会高兴。”
今天太晚了,大家都想早点结束早点回家,如果最后一场戏卡在姜随遇身上,不管他今天表现多好,众人回家时想的都是:要不是姜随遇,我们早结束了。
场记敲板开拍,姜随遇直接左手拿剑,剑身在灯下泛着光,他手腕一转,挽了个漂亮的剑花。
“好帅!”有小姑娘控制不住叫了出来。
“左手剑诶!姜老师左手也会用剑啊。”
“好厉害!”
“可是之前不都是右手的吗,怎么突然换左手了?”
“右手受不了了吧,本来就带着伤,之前我听到姜老师和导演商量,右手不行就换左手。”
姜随遇干脆利落地做着动作,左手剑比右手剑还要灵活,剑光起落间,真有古代侠客的感觉了。
这条毫无疑问一次过,梁遇春带头鼓掌:“好!今天就到这里,大家都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继续!”
忙了一天终于可以放松,剧组众人纷纷鼓掌,姜随遇背手,长剑竖在背后,对工作人员鞠躬道谢,“辛苦大家了。”
他在这个组里是最有名气的,收工反而相当有礼貌,众人有点受宠若惊,忙笑着推辞,欢声笑语里,严羽脸色发青:“你左手也会舞剑?”
“嗯,我跟导演说好了,虽然原文提到顾长风是右撇子,但我右手有伤,用左手也可以。”
严羽脸色有些沉:“那你白天为什么还用右手!”
马成过来给姜随遇披外套,姜随遇拉了拉衣襟,无辜道:“为了尽可能地还原角色啊。”
姜随遇接过马成递来的热水杯暖手,剧组大家吵吵嚷嚷,十分嘈杂。就是在这样嘈杂的背景音里,一个人的声音无比清晰。
“严羽。”宁逍一开口,周围的声音立刻弱下去一半。
不少人支起耳朵,听到宁逍不疾不徐地说:“你可以杀青了。”
第7章 针尖对麦芒
像是一锅沸水扔进块石头,整个剧组都安静了。
严羽有点懵:“宁总?您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可以杀青了。”宁逍不紧不慢地重复一遍,看向梁遇春:“他这个角色,再找一个演员补上。”
“啊?哦……哦!”
梁遇春也懵了,但很快反应过来,对选角导演说:“听到了吗?明天再找个小演员补空位。”
选角导演忙不迭点头,春日夜晚的风一吹,他脊背有点发凉。
发生什么了?
为什么突然换人?
每个人心里都浮出这两个问题,但没有人敢问出口。
宁逍是这部剧最大的投资商,剧组班底也几乎都是星烁的,他的话语权是绝对的。人群仿佛静止,半晌没人说话,严羽的脸色在白板的映衬下显得苍白。
他跑到宁逍眼前:“宁总,是我今天的表现让您不满意吗?我第一天进组,演技还没发挥出来,我可以比今天更好的,宁总,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