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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皇上答应把和婉留在京城,和亲王在皇上跟前就从混世魔王转向了三好弟弟,甚至按时上班给他哥兢兢业业管理起了内务府。
他是皇亲贵胄,皇上的亲弟弟,自然是谁也不怕。
所以下头的人报上来犯错的人需惩治时,是曾经婉转提过,其中一位姓魏的是宫里令嫔娘娘的亲爹。
和亲王听了表示,令嫔,什么令嫔?
他没听说过的人,就说明不用在意,要是舒嫔的阿玛,叶赫纳拉氏的人他也肯定认识啊。
所以他根本理也不理,只问了一句确实犯错没有误判后,就照实报了上去。
对于内务府这些事务,皇上更是不在意,基本上就是已阅就完了。
皇上负手蹙眉道:“令嫔,朕以为你是个恭顺懂事的人,如今却为了你阿玛求私情言朝事,真是辜负了皇后的教导!”
令嫔无声的落泪:“臣妾不敢。”
“臣妾阿玛有罪当罚,可他真的年事已高,担不起八十板子,臣妾不敢求皇上饶恕,只求皇上饶阿玛一命,臣妾愿意以身代罪。”
皇上见她哭的可怜,又想不起其父的罪名,就从案上寻内务府的折子。
好在走流程花的久,从内务府层层管事到和亲王手里,和亲王又攒了几件事情一并命人起草折子送给皇上,免得皇上日理万机,要是天天送零碎的折子他也烦。
像先帝爷那样一日批七八个时辰的折子也是批不完的。
皇上记性很好,从案上分成七八摞的折子里面,准确抽出了和亲王上本,自己今晨才当成闲事消食的时候批的折子。
果然上面只有已阅两个字。
皇上将折子搁回已经批阅的那一本,并无改动:“朕不会为你阿玛责怪你,更不会因后宫嫔妃而饶恕前朝臣子。”否则此例一开,岂不是人人都牟足了劲,只要送个女儿进后宫就能顶罪,那皇上岂不是成了昏君。
令嫔脸色煞白。
皇上负手:“看在你孝心的份上,朕会命人传话给内务府,用刑轻些,但该是八十板子便一板子也不能少。”
令嫔眼泪落下,再次叩首:“臣妾谢过皇上隆恩。”
“跪安吧,回去闭门思过。”
令嫔再次叩拜过后,才由着茗枝扶着起身。刚走出了养心殿的侧门,就险些腿脚不稳跌倒在宫道上。
好在皇上肯开口,阿玛的命是保住了。
令嫔往养心殿求情,自己却被皇上命闭门思过,阿玛还是八十板子一点儿没少——后宫里本来就很爱看人的热闹笑话,自然也传开了。
舒嫔颖嫔在一起打叶子牌:主要是舒嫔教给蒙古来的颖嫔。
颖嫔见赢不了,就开始乱出,然后说闲话干扰起了舒嫔:“我原以为皇上是很喜欢令嫔呢。”
宫女出身,才服侍了皇上几年,没有婉嫔的资历,愉嫔的阿哥,上佳的家世,却就跟她们一起位列嫔位,还得了“令”字为称号。
舒嫔没有被干扰到,还是非常干脆利落的赢了颖嫔,开始数赢的钱。
然后道:“自然也是喜欢的,不过她阿玛不争气,皇上的脾气,才不会宽宥呢——咱们犯不上理会她。”大家得宠的点都不一样,在宫里各有各的生存之道。
舒嫔扔下牌:“算了不打了。”
正巧外头今年新进宫的慎常在和新常在来请安。可见今年皇上多忙,对新人多不上心,直接给人的封号就是新——那等新常在变成旧人,岂不是很尴尬。
今年就这么两个秀女进宫,皇上还都撇着没管,可怜两人像是无家可归的小白菜一样没着落。
皇后、贵妃、娴妃这样的高层,她们想巴结暂且也赶不上。
而嘉妃一直深居简出不是养胎就是生孩子,进来又一心照顾九阿哥,自是无暇理会新人。况且嘉妃的风评自打她捧过去住草棚的庆贵人后,就急转直下。
旁人都不以为庆贵人是猪队友,自己会错了嘉妃的意思,反而觉得,自从嘉妃开始捧庆贵人,庆贵人就失宠受责。
搞得没有什么新人敢往嘉妃身边凑。
于是下剩的只能是六嫔了。
慎常在和新常在刚进门给两人请安,椅子还没坐呢,就见外头小太监气喘吁吁跑进来:“回两位娘娘,九阿哥,九阿哥薨了……”2
众人一惊。
自二阿哥后,宫里也好多年没有阿哥夭折了,自然是件大事。
她们这些做庶母的,这些日子自然也不好花枝招展,更不好聚众嬉闹取乐。于是两位常在慌忙告退,准备回自己宫中去老老实实蹲着,而舒嫔也连忙让人撤走了牌桌。
颖嫔也先就着舒嫔宫中的镜子,把头上两颗红宝石穿的石榴珠花给摘下来。
就算长辈不用忌讳晚辈,也得在乎皇上的心思。
第68章 出继
皇上的心都在前朝上面, 对这个自出生就孱弱的九阿哥,本就没有抱多大的期盼,也不曾投入太多的感情。
如今得了他夭折的噩耗, 除了抑郁伤感,还有种好在自己没有跟他多亲近的庆幸。
嘉妃躺在榻上,悲伤的无以复加。
关于九阿哥丧仪之事的消息一一传来, 皇上并未以亲王或者郡王的规格下葬九阿哥, 居然事是命礼部以贝勒礼下葬, 还命随葬在端慧皇太子园寝砖券。
嘉妃恨极:随葬二阿哥也罢了, 但她的儿子居然事能葬砖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