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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觉得胳膊有点麻,想换个姿势而已。”自始至终她都垂着眸子,根根分明的密睫将她的心事遮掩起来,他虽看不清她的眼神,但却觉得她的表现有些异常,
“你若承认在乎我,我便可理解你方才对我的误会,若是不认,那我还是生气。”
□□的威胁啊!东珊进退两难,愁容满面,“你……你这是屈打成招!”
是又如何?此刻的傅恒一扫阴霾,心境豁然开朗,面上也浮出一丝笑意,再三追问,“所以你到底招不招?”
眼下的情形,她哪敢否认?可是这样威逼而来的答案能信吗?“你就不怕我骗你?”
对待口是心非之人,他只能用这招,至于真假,他自有判定,“无妨,你可以撒谎,但你最好一直骗下去。”
话都说到这份儿,东珊还能如何?为了平息这场风波,她只好勉强自己含含糊糊地道:
“好吧!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敷衍?门儿都没有!“我说的话太多,你指的哪一句?重复一遍,说仔细些。”
这人实在太坏,得理不饶人,东珊心有忿忿然,却始终不敢反驳,杏眸微瞪,默默腹诽着,最终还是乖乖地依照他的意思去表述,
“我是因为有一点点在乎你才会那么问的,你不要生气了好吧?”
终于听她说一句甜言蜜语,着实不易啊!心满意足的傅恒故意拆台,“才刚你说什么?声音太小,我听不清,大点儿声。”说着还特地凑近她,想听她再说一遍。
分明就是为难她嘛!眼瞧着他的耳朵近在嘴边,东珊坏心顿起,当即张口轻咬,未及防备的傅恒“嘶”了一声,顺势翻身将她压制住,
“不乖哦!居然敢咬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话音才落,傅恒便埋在她颈间,回咬她一口,明明咬得不重,她却娇声嘤哼着直喊疼。
心软的傅恒没再吓唬她,转而伸出柔舌,描摹着她那小巧的耳廓,东珊哪里承受得住这温柔攻势?忍不住轻吟出声,小手无力的推拒着。
这声音于傅恒而言无疑是火上浇油,喉结微动,他的呼吸渐疾渐热,“你再喘,我又想要你……”
吓得东珊赶忙抿着唇,再不敢发出声音,使劲儿推他,“那你别碰我耳朵,莫乱来,明儿个你还要早起入宫,可不能再耽搁,赶紧休息。”
又被拒绝了,回身躺下的傅恒失望哀叹着,“回回都只能一次,就不能让我吃个饱饭?”
东珊甚感震惊,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每日一回你还嫌少?”她都累瘫了好吧?
傅恒心道,就这点儿荤腥,还不够塞牙缝呢!“人都能一日三餐,我为何不能一夜三回?你只吃一顿饭试试?唉!天天忍饥挨饿,我太难了!”
“……”东珊无言以对,佯装没听到,“我困了,有什么话咱明儿再说。”
瞧她那怂样儿,傅恒忍俊不禁,帮她拉了拉被角,盖住后背,免得进风。
今儿个他饮了酒,耽搁太久,这会子的确有些困意,他也就没再为难她,想着等哪日休班时,定要好好疼她!
打从傅恒入宫当值后,东珊的日子就开始变得无趣,虽说淑媛和四嫂会来陪她,但她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忙,总不可能一直待在她这儿,当院中无人时,她便不自觉地回想起尚未出嫁时的情形。
她常年困在闺中,也就与咏微相熟,还有上回从她那儿拿走帕子的苏棠姑娘,东珊和她关系倒也不错,但自从帕子风波过后,两人闹了点儿小别扭,苏棠也就没再来找过她,听说复选时苏棠被撂了牌子,也不晓得她的婚事是否定下。
以往想念表姐时她便会向兄长求情,去表姐家住几日,如今她已成亲,再不敢随意说想出府的话。百无聊赖的东珊正在里屋看着那盆绣球花发着呆,忽闻有人来报,说是太夫人得了几匹新布料,请她过去挑一挑。
东珊才成亲,嫁妆中尽是好料子,她并不缺这些,婆婆应是知道的,却又请她过去,大约是有旁的事要说吧?
思及此,东珊脆声应着,说是换身衣裳就过去。在屋里她穿着便服,要去见婆婆就得换身常服,显得稍稍庄重些。
今日这日头并未出来,天有些阴沉沉的,却闷热得厉害,蝉鸣声四起,东珊走在路上,瞧见几名小厮正拿着长长的竹竿在粘蝉。
此情此景,不由令她回想起现代的日子,儿时她也经常听到蝉声,那时知了遍地,枝叶上皆有,她和小伙伴们一晚上就能逮几十只,有时候地上有小洞,往里头灌水也会有知了爬出来,那时的日子真是趣味无穷啊!
不过长大后就没怎么听到蝉声了,她曾问过年长者,听说是因为知了在树上产卵,之后蝉宝宝会掉在土地上,慢慢存活长大。但随着工业发展,水泥路越来越多,蝉宝宝从树上掉下后直接落在水泥地上,接触不到土壤,哪里还有长大的机会?直接投胎去了!
如今回到清朝,这夏日的蝉声此起彼伏,她倒是没觉得烦躁,困得时候照样睡得着,但大户人家喜欢清静,时常会派人四处粘蝉。东珊不由感慨,
“只可惜这会叫的蝉已经能飞,老了不能吃,粘下来也无用,可惜啊!”
蔷儿掩唇轻笑,心道夫人看什么都能想到吃的,“蝉虽不能吃,但可以入药,也不算浪费。”
是哦!她险些忘了这一点。说笑间,主仆几人已到得宁辉院,章佳氏亲切地招呼她来看布料,说是她那几位嫂嫂还没选,先让她来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