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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汐便拍了拍秀芽的手,“没事,只要知道情况就行了。”
未免秀芽跟着趟浑水,宁汐没让她一起去延禧宫。
秀芽便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脑袋里灌了浆糊似的,连最起码的回去找陈黔报信都忘了。
十四爷从廊下走过来的时候,就瞧见秀芽没头苍蝇一样的在小院前转来转去,门头石上的积雪都快被踩化了。
“你在那瞎转悠甚么,宁汐呢。”
刚就看她被苏培盛那小子拉走,要不是德妃一直拉着说话,十四爷断不会看着宁汐让四爷的人叫走。
秀芽看到救星一样奔了过来,“阿哥快救救汐汐罢,她去了延禧宫。”
十四爷以前听说过惠妃在德妃面前提议让宁汐给自己当教导人事的通房这事儿,那时只当是她们娘娘间的玩笑,并没有当一回事。
现在听秀芽这么一说,这中间似乎还有别的隐情。
“去延禧宫怎么了,当面把事情问清楚了才好,省得人家拿这事来讹。”
十四爷同宁汐亲近,秀芽她们几个都是看的出来的,便也不瞒着他,“汐汐初入宫时让人安排去了浣衣局一事,不知阿哥有没听闻。”
这事十四爷听八爷说起过,不过具体如何,他却没去仔细打听过。现在听秀芽这么一说,“怎么?”似乎有了联想。
“汐汐正是得罪了惠妃娘娘才被打发去的浣衣局。”
十四爷顿时眉峰一挑,所以今次这事,是在陷害宁汐了!
一想到宁汐可能要被欺负,十四爷就不爽,叫上秀芽一起,往延禧宫撵了过去。
可惜的是,还没出宫门,就让德妃给叫住了。
“上哪去。”
十四爷不打算隐瞒,便一五一十把事情告诉了德妃。
德妃却拢着貂皮套袖,一派气定神闲,“她既想着赚银子,就得知道做买卖会有风险。”
想来也是早有耳闻宁汐在调制妆品,并且还在私下贩卖一事。之所以由着她,或许就是在等今天。
“可是……”
“可是甚么。”德妃出言打断,“她若是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不如趁早收了赚银子的心。”
于她又有甚么损失,真把人折了才好,省得再来祸害自己的儿子,还能告上惠妃一状,何乐而不为。
就是可惜那手艺,也没个传承的。
同十四阿哥说罢,德妃便示意老嬷嬷让人把宫门关上,竟是不让人再进出了。
惠妃正在端看着宁汐研制出来的面霜。说实话,这么一个下贱奴才做出来的东西,她才不稀罕。
之所以会拿来看,也不过是一时好奇心起,毕竟那个丫头给德妃化出来的妆面,真是,太让人喜欢。
珍秀忙进得门来回报,“娘娘,宁汐过来了。”
“这么点小事,还需要本宫出马不成。”压根儿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带着不怀好意的笑,珍秀便退了出去。
倒是惠妃无趣了一般,把面霜盒子丢给一旁的宫人,“替本宫擦看看。”
宁汐仔细看过那两个宫女脸上的情况,基本都是泛红起疹,像是过敏反应,但却不一定就能说明是因为她的妆品造成的,毕竟都是中药成分,也不刺激。
“面霜在哪。”
虽然她不是权威的医生,起码要先看看东西还是不是她原来的。
“谁还留着那害人的东西,一早就扔了。”
珍秀从外面进来,径直走到宁汐面前,扫了眼旁边一圈躬身颔首的宫人,傲慢道:“早说过让你们别用来历不明的东西,如今倒是好了,脸真要毁了,这辈子还有个啥盼头。”
听着口气竟有些幸灾乐祸。
这人宁汐记得,就是那次惠妃几人在德妃那儿吃茶,说到要给十四爷做教导人事的宫女,把宁汐给推搡到人前的那个珍秀。
瞧她那副小人嘴角,宁汐便更加笃定今日这事是个套。只是越这样,她越应该要沉住气。
她也不急着同珍秀解释什么,而是去打量那两个面部过敏的宫女,抛开脸上的症状不看,都可以说是面目清秀的,在这个宫里,若有娘娘栽培,出头肯定不难。
可就珍秀刚刚的表现来看,这些好颜色的姑娘,估计都很难有出头的机会。
宁汐这便端正了姿态,既不过分谦卑也不有意傲慢,“若是依姑姑所言,这事倒是很难下定论了呢?”
珍秀料到会如此,嗤笑了声,“料到你不会轻易承认是自己做的脏东西害人,太医已在过来的路上,只待查验她们脸上的症状是因你的妆品所致。”
“等等。”宁汐觉得她这逻辑不是有点问题,而是很有问题,“物证都让姑姑丢了,您让太医来查验什么?”
珍秀没料到宁汐能反应的这么快,她也是一时心急,才会把话给说串了。即使这样也无妨,“你去把那个盒子捡回来。”示意着身边人。
所以这东西丢没丢,不过是对方一句话的事。
那人领命去后,珍秀也不闲着,绕着宁汐走了一圈,“你个小小宫女,想必也没胆量去戕害人,若是受了谁人指引,大可说出,我们娘娘兴许还会网开一面,对你从轻发落。可你要是打算自己一个人死扛,那么,走一遭慎刑司只怕是免不了了。你可一定得想清楚来,别害了自己又连累家人,重要的是,未必就能落着谁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