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掰着手指头挨个数出来每一个名字,“我们一起做出来,玛法都要有赏。”
亲玛法乐呵,为乖孙孙这份胸襟和心意高兴,“好,玛法都给赏。”
…………
祖孙两个一起慈宁宫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看到画儿,也是好一番惊奇。第二天弘晙阿哥在乾清宫偏殿里画图,一波一波的人得到消息,能进宫也不敢去乾清宫找他,都去找四福晋。
都要做画画儿机器的第一波购买人。
四福晋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想起前些日子八弟妹说玻璃出来后,天天有人围堵他们一家人的盛况,那个凄惨的模样,对于当时自己取笑她的行为,有了深深的愧疚。
都是亲近有脸面的亲戚,不是亲近有脸面的亲戚,也求不到她面前来。
可年前就这么几天,会做的师父就那么几个,不眠不休地赶工它也没多少个。
四福晋也好想去宫里躲一躲。
…………
又是一天夕阳西落,四九城里头炊烟袅袅,归家的人脚步匆匆。城南的一个张嘴葫芦一样的小巷子,一个中年男子鬼鬼祟祟地从外面跑进来,三二一,一二三,有规律地敲开其中第四个门户的大门。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门里的人趴着门缝小心翼翼地看一眼,一把将他拉进去,大门又紧紧地合上。
天井,葡萄架子,一只老猫……小小的四合院,一个普通的四九城老百姓家,中年男子进来后立即端起黑瓷大碗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碗水。
屋子里头,除了他和给他开门的青年之外,还有有一对儿好像是父子一样的人,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一个容貌清秀的小公子,只是他们都是神色惶惶不安。
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耐住性子等他喝完水,急切地问道:“快说说,外头什么情况?”
那个中年人伸袖子一抹嘴上的水迹,言语间还有着担惊受怕。
“官府又出来一种机器,可以自动画画儿,而且画得和真人一样。我趁着人多偷偷看了一眼通缉你们的画像,简直简直就是你们站在那里一样。”
容貌清秀的小公子大惊失色,“就算有了机器,他们如何可以画出来我们?”
中年男子和青年都是纳闷儿,中年男子一脸的气急败坏,“我也想不通啊,他们就算哪个见过你们,这画师没见过,如何画出来?”
“一开始那个很想的画儿就不说了,现在据说是机器自动画的,这机器,开了天眼不成?”
屋子里一时间气氛被恐惧占据,小公子眼看着要哭出来的架势。
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看一眼儿子,面色灰败,“我猜测,是找到了和我们容貌相似的人,化妆打扮一下,原本七分相似,也有了十分。”
此话一出,另外三个人更害怕了。
中年男子吞吞吐吐,“大舅兄,你们……你们……”
中年男子想说你们去投案自首吧。
说不出来。
那位青年人和小公子一起睁大眼睛看向他,倒是那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镇定一些,眼里暗芒一闪,说道:“大妹夫言之有理。”
“官府的手段高深莫测,通天地通鬼神,我们无从抵抗。大妹夫且给我们父子两天时间考虑考虑,自首,蹲大牢,我倒无所谓,我就怕为仁受不住。”
说着娇养大的儿子可能要蹲大牢,胖中年人的眼泪下来。
小公子一看父亲哭了,再也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中年人一脸为难,他们父子,多待在这个地方一天,一刻,就多一分“危险”,牵连自己家的危险。
他正欲劝说,去自首,比被官府抓住,好说话,他儿子,那个青年人忍不住开口。
“爹,就两天吧。”
虽然不是真正的亲大舅,拐了好几个弯儿,但是他们家几次闹饥荒,他上门求助,每次都没有被拒绝过,青年人到底是年轻,受过人家的恩,心软了。
那位中年人听到儿子说话,也想起大舅兄当年的风光,以及曾经对自家的帮助,长叹一声。
“大舅兄,我也不想逼迫你们。”
“也罢,就两天吧。”
四个人议定,简单地用了一份炖菜泡饭,中年人等天色黑下来后,领着儿子偷偷摸摸地出来回家,另外一对父子则是洗漱后上床休息。
亥时一过,天地一片黑暗,整个都城开始宵禁,只有打更的更夫和街上巡逻的士兵们。大约亥时七刻,深夜的子时到来,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悄悄地推醒来儿子。
“为仁,为仁,快起来。”声音压得很低。
“爹,有事儿?”声音模糊。
“快起来,我们赶紧走。再不走你来不及了。”
连日的逃亡生活让小公子也有了一丝丝警觉,瞬间醒来,却是不敢相信,“爹,说好了两天……”
“什么两天?快起来,简单地收拾一下,快和爹走。”
父子两个抹黑收拾行李,一个小包袱,只有至关紧要的一些物事,又抹黑架梯子翻墙,逃到隔壁的另外一户人家,再另寻地方躲起来。
大约子时四刻时分,人睡得最熟的时候,葫芦巷子里果然响起一阵阵“汪汪汪”的狗叫声,白天那位中年人领着官府的差役到来。
官府明火执仗,要抓拿在逃的查日昌、查为仁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