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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琢恍然大悟:“永琢知道了。乌库玛法和玛法也说他们是隐居田园。”
老住持:“……”
老住持一抹脸,声音、表情都是干巴巴的:“永琢言之有理。”
太上皇和皇上嗷,你两位真敢说。老住持觉得他的一颗红红火火的大清子民之心受到了莫名的伤害,太上皇和皇上你两位都是“隐居田园”……真是,好吧,够惬意的。
“住持?住持?”永琢伸手在他面前挥一挥,眼神儿好奇。
“老和尚没事儿。就是有点儿惊讶。大阿哥,老和尚就是有点儿感叹。”其实老住持也不是惊讶,古往今来做太上皇,做皇上,做到这个悠哉哉的地步的,真没几个。
连普通人家争家产儿孙不争气不听话的烦恼也没有,可不是大清国第一第二的“隐士”?
“大阿哥,将来你和你阿玛也‘隐居田园’。”老住持的话带着满满的期待和祝福。
永琢听不明白,还是重重点小脑袋:“阿玛喜欢,永琢也喜欢。”
“好!好!好!”老住持又感动莫名地抹眼泪。
…………
夕阳西下,太阳的余晖照耀着虎丘,也照耀着虎丘的东山庙,金光灿灿。
弘晙和永琢与老住持、陈都统等人一一告别,驾驶着“小哈雷”,风驰电逝一般回到行馆,一路上又是引起羡慕的眼神儿无数。
就是那些开着最新款四轮车的人,也都目不转睛,一副恨不得追上来的架势。
一个小孩子指着“哈雷”后座的小娃娃身影对他爹爹撒娇:“爹爹,孩儿也要。”
亲爹一脸哭丧:“孩儿啊,爹爹也想要。”
弘晙隐约听到几个字,可他光是感受这些目光的热切也大体明白民间对于两轮机车的向往。
时代的脚步飞快,他们需要在十七世纪的华夏文明基础上构架出来一个,小系统口中的“现代化国家”,很难。
可他们需要直面所有的困难和问题,不能视而不见任由问题发酵,小问题变成大问题,大问题变成无法解决的问题,然后国力下滑,威势不再。
“永琢,阿玛今儿想通一个道理。”
“阿玛你想通了什么道理?”
“阿玛突然意识到:做学问和治国一样,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阿玛,永琢不明白。小舟还可以停在原地。阿玛,小舟为何要逆水行驶?”
亲阿玛:“……”呆愣。
愣怔过后就是哈哈哈大笑。
接着抱着儿子猛地亲一口小额头。
“永琢说得很对。”
“我们还可以‘顺水行舟。’”
弘晙经过儿子的“提点”突然明白,他为何要将自己站在大清子民的对立面上进行改革?
虽然西方的改革都是经历流血流汗无数牺牲,可他们、玛法、阿玛、甚至他自己,这些年来也处理了很多反对改革的人,不还是大清国子民中的“太上皇、皇上、小四爷”?
宽敞敞亮的室内浴池里,父子两个光溜溜的玩水沐浴,就见弘晙“郑重”说道:“永琢一句话提醒了阿玛,阿玛决定送永琢一个礼物,永琢说一说,想要什么?”
永琢眼见一亮,虽然他不明白自己“提醒”了阿玛什么,可是阿玛很开心,还要送礼物!
“阿玛,我们从苏州去扬州,可以做大运河吗?”
弘晙一愣,故意问道:“永琢为何要去做大运河?做火车不是更方便?我们开车或者骑车也快。”
永琢特实诚:“阿玛,永琢听很多人都在说‘当年的大运河啊,那个风光啊……’阿玛,永琢想去看看。”
“阿玛,六叔说阿玛第一次南巡,也是从大运河。”
弘晙乐呵:“好,我们从大运河去扬州。”
“谢谢阿玛。”永琢胖嘟嘟的小胖脸发光。弘晙瞧着儿子的模样更开心,抬手摸摸毛茸茸的小脑袋:“阿玛计时,永琢和阿玛一起游一个来回,看看时间——阿玛也狗炮式”
“……好。”阿玛也狗炮式。永琢小小的开心。
每次他看见阿玛玩水这般好看而他还只会狗刨式,小小的难为情,此刻阿玛这般说,他也不知道为何,就是开心,也不觉得狗刨式不好看了。
阿玛狗刨式也好看,最好看。
…………
父子两个从苏州启程去扬州,做大运河,弘晙面对他眼里的大运河,大运河的两岸,唯有叹息。
“现在大运河没有之前的风光和热闹。附近的商铺基本上都转去沿海,以前清理运河的款项一半儿用在其他方面,运河两岸的民工和脚夫都去作坊或者沿海做工。”
“那阿玛,现在大运河没用了吗?阿玛,永琢喜欢。”
清清幽幽的运河水轻轻悠悠地流畅,好似打扰他阿玛生怕打扰他睡觉蹑手蹑脚给他盖被子的脚步声,永琢站在甲板上面对现在静悄悄的大运河,莫名地喜欢。
弘晙沉吟片刻,摇头又点头。
“当然有用。”
“运河两岸都是陆地,还大多是耕地,都需要运河之水的灌溉,运河一条线的新兴作坊取用水也需要运河,长江一带的内河的河运运输也需要大运河……我们的北方缺水,南方水多。北方要从南方调,大运河的地位非常重要。”
永琢听到他阿玛提起内河运输,想起他在杭州宁波一段河运上看到的情景,一脸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