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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傲哑然失笑:这两个,胆子小的跟受了惊的兔子似的,偏偏还敢上来撩拨他,还真是好玩的紧。
只听刺啦一声,面前的车帘被铜板划破,整齐的坠落下来,唐傲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情景。
庸城有一条穿城而过的河流,与外面的护城河相连,将庸城的南北城区整齐的分割开来,名为庸河。庸河河道时宽时窄,河水时急时缓,城中跨河而过的桥梁不少,他的马车就停在其中一座的桥头。
在桥的另一边,一个一身黑色紧身衣的少年,手里拎一把长刀,正乱没形象的蹲在桥墩上。
此刻正是河水大涨的时候,他脚下不足四尺就是庸河的河水,这笑呵呵露出一口白牙的憨厚少年,就这样蹲在上面在外人看来无疑是件很危险的事,哪怕风大一点都有可能将他刮进庸河里,被大水冲的无影无踪。
唐傲很庆幸自己没有轻举妄动,两个小子此刻只出现了一个,另一个他不仅没看到,连气息都没有感应到,但显然他藏在袖中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潮湿的铜板,另一个小子,当然是藏在水里,而且这一个,也随时会藏进去。
霍惊鹤给他的资料里,这两个小子水性极佳,看来他们也不是一味鲁莽,这条庸河就是他们选择的退路他自己水性一般,而且有外伤在身,脱手剑入水之后,威力十不存一,若是这两个小子都躲进河里,他还真不敢霍然追下去。
唐傲!只见方炜得意洋洋道:没想到吧,这世界就是这么小,随便逛逛街就能遇到哈哈,我们兄弟两个本来准备像乌龟似的藏起来,等武功练好以后,再来找你算账,现在看来,不用这么麻烦了啊!
他嘿嘿笑道:唐傲,唐大老板,我记得您老人家的仇家,不比我们少吧?从明天开始,我们就会把你的头像还有身份,贴的满大街都是,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大老板唐龙,其实就是脱手剑唐傲,而且肚子还刚刚被自己的剑捅了一个大窟窿,机会难得啊呀呀,你说到时候,唐大老板您的生活,该有多么精彩啊!
他挥告别,笑的灿烂之极:哎呀,我这人呢,就是这么热心肠,不用谢我,真的不用谢我!这就告辞了啊!啊,对了,麻烦你千万照顾好自己头上这颗脑袋,五年后我们兄弟两个再来取,当然了,如果不小心被人捷足先登的话,我们也不是很在意的。
唐傲瞳孔微缩,显然这小子不过是在诈他,若是他真的确认了他的身份,早就逃之夭夭,然后将他的身份公告天下了,哪里还会在这里多话?既然他没有确认他的身份,那么以他们两个的妇人之仁,自然也不会将唐龙的身份到处宣扬要知道别人可不会像他们这样心慈手软,先确定正身才下手,若唐龙不是唐傲,他们这样宣扬的,与直接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只是虽然是在使诈,但如果诈不出来的话,这个叫方炜的狡猾小子显然也没有过来冒险试探的意思,而是长刀朝身后一竖,脚下微微一蹬,就要滑入水中
唐傲心中大急,这样天赐良机,若又让他们溜了,只怕真的要五年后再见了,再过五年,他还是不是他们的对手,还真不好说。
壮士
方炜脚下一滑,差点真的掉进水里。
壮士壮士妈的这老小子还要不要脸!
方炜定定神蹲稳,下巴一扬,道:怎么,怕了?知道怕就对了,行了别啰嗦了,赶紧回去收拾收拾跑路吧!
唐傲苦笑道:这位壮士,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什么唐傲,但是
他迟疑了一下,道:我可能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
话音刚落,他忽然神色骤变,唇角忽然溢出鲜血,眼睛瞪大,挂着血沫的嘴唇微微张合,发出虚弱的声音:唐唐
方炜早已警惕的站直了身体,长刀横在胸口,目光在周围四处搜寻,却始终没有发现危险来自何方。
看着还在喃喃自语、仿佛下一瞬就要断气的唐龙,方炜犹豫片刻,一咬牙,提刀缓步走来。
看着方炜一步步靠近,唐傲瞳孔微缩,很好,就快了,再近一点再近一点他就有把握在这小子落水之前擒下他了凭着这两个小子之间的感情,有一个在手,不怕另一个不乖乖的送上门来。
显然方炜并没有放下对他的警惕,双手握刀,一直保持着可以随时对他出手的架势,但这在唐傲看来,是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举动:如果他是唐龙,方炜的警惕多此一举,如果他是唐傲,他再如何警惕又有何用?
六步、五步、四步够了!
唐傲气息一凝,手掐剑诀,正要出手一举将方炜生擒活捉,却见面前的小子忽然狞笑一声,大喝道:我管你是不是唐傲,给我去死吧!
猛地一跃而起,长刀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当头劈下!
来得好!唐傲冷笑一声:找死!
被他用袍袖遮住的长剑铿然出鞘,化作一道青光削向方炜右臂,唐傲右手虚握,一招在江湖中平平无奇的擒龙纵鹤在他手上却显出强悍的威力,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向持刀凌空的少年吸摄而去。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在这两个狡猾的小子面前,他再不敢保留实力,更不敢如上次一般,怀了戏耍的心态这一次,必须速战速决,一举定乾坤!
当!唐傲的全力一剑,绝不是方炜可以匹敌的,虽然勉强挡住,长刀却脱手而去,整个人失去平衡,被庞大的力量吸摄的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向唐傲撞来。
方炜怒喝一声,拼尽全力一拳捣向唐傲胸口。
唐傲狞笑一声,身体纹丝不动,右手先掌后爪,泄尽方炜拳中的真气,然后抓住他的拳头,猛地一拧,就要将他的胳膊活生生拧下来。
便在这时,唐傲忽然身体猛地一僵,浑身冰冷,汗毛直竖,汗出如浆,仿佛被毒蛇盯住的青蛙一般,心中生出莫大的恐惧
他当机立断,立刻变拧为摔,将方炜狠狠甩了出去,同时脚下猛力一蹬,整个人就要冲天而起。
然而已经晚了,在他集中全部精力对付面前的少年之时,在他将方炜摔出去之前,一柄被涂的漆黑的长剑,如同一条真正的毒蛇一般,无声无息的刺破薄薄的车厢壁,钻进了他的胸口。
艰难攀升到空中的唐傲难以置信的看着透胸而出的长剑:不可能!这不可能!
没有人可以这么靠近他而不被他发现!除非他可以敛去全身气息,从一开始就一动不动的藏在那里!
但如果这该死的小子一直藏在车底,那那个藏在水里、用铜钱袭击的人又是谁?
然而再难以置信,事情也已经发生了。
唐傲悲啸一声,半空中扭头看向身后的少年,一掌拍去。
方沫面无表情,双手握剑,单脚在车顶一蹬,整个人如同陀螺一般飞速旋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