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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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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属还在汇报着事项,裘长老看似还听着其实已经走神,然后他回过神来对于听漏了的那一段又让人重新汇报了一边。待重新战战兢兢汇报完了的下属告退之后,裘长老才后知后觉地勃然大怒起来。那种生气的qíng绪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简直就像是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的单亲妈妈,结果在一日劳累工作之后回到家里,却看到自己不争气的儿子一点都不体谅妈妈的苦心,竟然和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不三不四的狐狸jīng,在家中勾勾搭搭说说笑笑!
    裘长老很生气,他之前就看着宋观偷偷溜出去,但觉得有影卫跟着便没担心,却没想到原来偷偷溜出去是去小姑娘玩去了,裘长老简直想就这样冲过去把宋观抽一顿,但考虑到这样的影响不好,迎新的气氛都要被他弄没了,而且要真的这么gān了,教中老一辈的人不知道事后会怎样围着他碎碎念,遂忍下,决定秋后算账。
    结果没想到还没等他去教训人,宋观已经中途趴在一旁长板凳上睡死过去,最后末了这守岁完了,还得靠他把人抱回去。
    怀里的小胖子教主睡得死沉死沉的,裘长老把人抱起来了,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小姑娘,他一般越是不高兴的时候面上反而是笑,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不过他在宋观面前倒是经常板着脸的,其实以前他也不板脸,只不过最近几年发现小教主特别怕他板脸的样子,于是他就经常有事没事板一下脸去吓吓教主,没别的,纯粹是个人恶趣味。
    裘长老再看了一眼小姑娘,之前没怎么注意,这会儿近看了,觉得这小姑娘这张脸怎么看着,也的确够得上算是狐狸jīng了。裘长老心里非常泛酸地想着,难怪宋观成天惦念着人家,然后又想起宋观和对方是义结金兰了,所以这是义妹,如果是这样的关系的话,好像也不用太担心。
    从这里可以看出,裘长老还是意外挺朴实蛮守旧的,如果搁着现代,多少人分分钟想到把gān妹妹变成gān♂妹妹,而且还一点都不觉得违和觉得自然极了。
    小姑娘看到裘长老来了就告退了,望着小姑娘离去的背影,裘长老看了看自己怀里睡得天崩下来都不知道宋观,突然就更生气了,他对着睡死过去的宋观低声说:就知道睡,睡得就跟只猪一样。
    当然裘长老不知道宋观还真投胎做过猪,所以这骂起来就是当着宋观的面,那也还真的就跟隔靴搔痒一样,一点都不起作用,宋观顶多翻个白眼说哦,保不齐还来一句我上辈子的确就是猪没错,你怎么知道的。
    而这天晚上裘长老没怎么睡好,其内心果如看着自己儿子被狐狸jīng迷住的单亲苦bī妈妈一般,这样的妈妈通常都会把儿子看得如同自己的命根子一样重要,啊,不好意思说错了,妈妈是没有命♂根♀子的,咳,总之大家意会就好
    第二天天色才刚擦亮,裘长老就跑去咚咚咚敲响了顾长老的门。顾长老不喜欢有人服侍,这个时候没有人服侍的弊端就出来了,她不得不爬起来去开门,顾长老脸色黑得跟锅底一般,她杀气腾腾地想着,哪个小兔崽子居然敢大清早扰人清梦,开门一看是裘长老。
    顾长老原本还想揍人,这会儿看清跟前的人,顿了一下,扶着门就笑了,也不顾不上生气,上上下下地打量跟前的人,言语间满是揶揄:裘长老?是什么风把你chuī到我这儿了?哎呦,那这妖风得多大啊,你该不会是别人易容的罢?
    裘长老说:看好你新领回来的那个女孩子。
    顾长老明白是什么回事了,扶着门笑得风qíng万种,装傻:你说什么?
    我说,裘长老耐着xing子,那个姚月予。
    顾长老和裘长老也是师姐弟,以前的时候就有人背地里偷偷喊他们这一对妖怪QAQ,该不会是亲姐弟吧,不过两个人一向不怎么对付,倒也没什么仇怨,其实jiāo流也相当少,但就是莫名互相看对方不大顺眼,碰上了总得拌上几句,这种天生气场不合什么的,真是相当微妙的东西。
    裘长老看顾长老没反应,伸出三根手指:允你破一条禁令。
    这回顾长老愣住了,片刻道:哦,好,那你说得具体些。
    裘长老说:别让教主和那个女孩子太接近。
    顾长老一怔,笑了:这算什么?我倒不知道师弟你的独占yù什么时候这么严重了
    不是。裘长老脸上没有笑,是直觉。感觉他们在一起相处太多,会出事。
    顾长老听了这话也不笑了。
    当年她还是大师姐,那个时候裘长老还是个小毛孩子。那时很多人都喊他们简直一对妖怪师姐弟,但顾长老从来不这么觉得,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和裘长老是一路人,她一直觉得自己比裘长老可要像人多了。
    裘长老这人怎么形容呢,她总觉得这人shòuxing太重,是了,是这个词,比起人类来说,这个人更像是野shòu吧。如今已经改了那么多,小的时候真真像是什么野shòu,还未长大已展露了那种bī人的煞气,打斗的时候总像是见着了什么鲜ròu的shòu类一样,满眼的亢奋,仿佛正张开了沾血利爪要将人撕裂在爪下。所以顾长老从来不喜欢这个孩子,太具攻击xing。
    她一直不明白教中长辈为什么会放任这样一个存在,有好几次若不是她出手勉qiáng挡下了这人的攻击,学堂里不知都要死了多少人了。
    好像其他人在这个人眼里都不是命一样,好像其他人落在这个人眼里也就只有想杀和懒得杀或是暂时杀不了这样简单的区分一样。直到后来的教主夫人出现,她诧异地看到这个平日里煞气四溢的孩子,竟然和平时派若两人地跟在那个病弱的教主夫人身后任劳任怨。笑起来的模样终于有了那个年纪该有的孩子的天真,前后对比的简直就像是被驯服的凶残猛shòu一样,而那个驯shòu师却是那样孱弱的模样,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被那只猛shòubào起撕碎,直看得旁观的人要为此捏一把汗。
    后来教中的长辈告诉她:你那个裘师弟啊,他是个蛊人。她当时错愕,只问,这世上当真有蛊人?她一直以为只是书籍传说里的存在。练出蛊人的便是那位日后的教主夫人,不过那个时候那个小姑娘还不是教主夫人,是林长老的女儿,大家都叫她林姑娘。脸色苍白得似乎长年不见日光,总是在生病的样子,爱穿一袭粉衣。
    教中那位同顾长老说了这一段秘事的长辈并没有多说别的,只说了一件事,让顾长老到现在都记忆犹新,那位长辈说,当年炼制蛊人的时候,其实有二十个未成品,四到十二岁不一,关在了偌大的后山那四封的禁地里,最后出来的只有裘长老一个人。那位长辈笑了笑,说,你看,这样说起来就一点都不可怕了。但小顾啊,你也是炼蛊的人,你该知道,炼蛊的时候所有蛊虫的血xing被激发,吞噬其他所有,把其他的都弄死了,尸体都吃gān净了,剩下的那个一个,才能称王,才是成品。
    裘长老自年少时外出做任务便都是一个人,当时教中做下决策的那一拨人的意思是,裘长老煞气太重,不能老是拘着,怕到时这人若是在沉默中变态爆发了,大家就要愁死了。顾长老曾有一次有幸给裘长老处理过任务执行后的后事,当时进了那个院门,满地的血,房檐上都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简直就像是湿布捂住了人的口鼻,叫人喘不过气来。
    那些尸体碎肢零零散散地分布着,她不知道裘长老是怎么杀人的,有的身体还在东院,头颅却在相邻的另一边院子的屋檐上,有的左半身还在屋子里,右半身却在屋子外老远的院中心。满地的碎尸,肠子肝脏的什么都花花得流了一地,当时跟过来办事的小弟子当场就吐了。
    邪xing太重,煞气太重,杀心太重。
    大概是因为是蛊人,首先是蛊字在前,人字在后,所以shòuxing重,算不得是一个完整的人。
    这世间也唯有当年的林姑娘日后的教主夫人,能看管得住这个人。也只有教主夫人能拿着刀子在他手上划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这道口子必不能浅了,因为蛊人的伤口愈合速度太快,血液滴滴答答的从伤口里流出来,装满一碗,每月都是如此。寻不得和教主身体里母蛊相对的子蛊,虽功效并没有那么好,但是蛊人的血也是可以的。外面盛传裘长老身上有子蛊,其实哪里是这样呢,他只是个蛊人而已,从来都不是因为什么子蛊。
    林姑娘每次给裘长老放血的时候,表qíng都是悲悯的,那样认真注视的神qíng就好像你是她的全世界一样。顾长老有时候会觉得其实裘长老也挺可怜,尤其是每次被放完血后裘师弟还跟得到糖果表扬的小孩子那样,顾长老是记得,那时裘师弟跟教主夫人说,我不痛,林姐姐你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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