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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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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屏息等待了一会儿,吱呀一声,工具橱的木门开启并不那么顺畅,是有一点小凝滞的,外头的光亮随着长门的被打开,缓慢地挪进满是灰尘的柜橱之内。宋观扬起脸,他这个视角,正好能看到大片尘埃在半空里轻飘飘起舞的样子。
    光影分割,要看清人,首先要越过那些尘埃,然后才是蒙巴顿教授的脸孔。
    当宋观果然看到蒙巴顿教授的时候,他心绪非常平和。慢吞吞地在对方的注视之下爬出了柜子,宋观站着拍了拍自己身上沾上的灰:老师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的隐匿之术,的确很高明,不过教授微微低头,倒是有问必答地温声解释道,不过,我之前已经在你身上做了一点手脚,好像是笑了一下,又好像是没有,所以,抱歉了。
    道歉有个卵用,有本事别找过来,有本事别把人从橱柜里挖出来啊!
    看来以后得弄出个能清除自己身上负面法术的傀儡。
    宋观暗暗琢磨着。
    当然,如果他有这个以后的机会的话。
    将因为躲藏姿势而翻起来的衣摆整理好,宋观继续问:那么老师,我的那些傀儡呢?
    蒙巴顿教授道:它们很好,你不用担心。
    宋观点点头,然后转头就要往外跑。
    虽然知道自己这样是逃不掉的,但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宋观被教授拦腰从后头抱起来的时候,他又踢又踹,甚至毫无顾忌的,他连挠带咬,是牙齿和指甲都用上了。用的招数非常无赖,宋观用的是最小的力气,但很能让人觉得疼,他下手的角度和位置十分刁钻,不愧是曾经的习武之人。若不是教授穿得厚,而且身手比较敏捷,估计这么一连串下来,少不得也得遭点皮ròu之苦。
    最后两手被反绞在背后的宋观,气喘吁吁地面贴着桌面。他被教授按在桌子上,一只鞋在先前挣扎过程里掉了,白色的高脚袜子一直被拽下来滑到脚踝,于是整只袜子不合脚地从脚尖前端长长地拖下来一截。
    你怎么跟个疯子一样的?教授语气难得褪去温和的意味,显得又冷又厉。
    宋观喘了两口气,再开口说话时很有些气若游丝的意思:老师你不来抓我,我也不会跟个疯子似的。
    教授手上稍微松了些力道,见宋观又要开始挣扎,他是懒得再花力气了,直接一个紧缚的咒语把人定住: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宋观使劲挣了两下,见实在挣脱无望,终于死心安分下来,他趴在桌上,平平地贴着冷硬的桌面。宋观此时说话的声音都是发飘的:老师你又不同我说,我哪里知道老师打算要做什么。
    方才徒手制住宋观,蒙巴顿教授颇费了一番力气,以至于出了一身薄汗。松了松自己的领口,他有点后悔自己先前为什么不直接上来就用法术,明明这小鬼看起来是稍微用力捏一下就能捏死的样子,哪想到闹起来那么叫人头疼。这样想着,他俯身攥着宋观的头发将人拉扯起来一点。这个动作倒也不是很疼,但是颇有点羞rǔ意味: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跑什么?
    宋观心说我不跑,难道还傻坐在那儿来等你弄死我吗?
    当然这话不能直接说出来,所以他gān脆就不说话了。
    不过蒙巴顿教授也没有非要听到宋观回答的必要,他直接将宋观扛起来。那么个姿势之下,教授走路时候肩部就一直顶着宋观的胃,宋观差点没被顶得吐出来。偏他动也不能动,几步之后宋观头昏眼花身上出了一层冷汗,只能开口求饶:老师,我难受。
    教授本来不想理会宋观,只是宋观那声音听着确实虚弱得很,他又走了两步之后还是将人放下来。因宋观脸上还一圈一圈地缠绕着绷带,也看不出气色好坏,教授掐着宋观的下巴看了一会儿。上回他见着宋观的模样是属于意外bào力拆封,这回教授他没打算这样,他手绕到宋观后脑那儿摸到了绷带尾端打的结,食指将那个结扣挑开了,他将不紧不慢地将宋观脸上的绷带一圈圈拆下来。
    这个过程很繁琐,教授拆的时候问宋观:你每天都这样绑了再拆?
    宋观闭目没有什么力气地嗯了一声。
    其实也可能是绷带缠在脸上之后就一直不拆下来除非特殊必要。但蒙巴顿根本不觉得有这个可能xing,他直觉宋观就是每天早上绑好了出门,再晚上回去拆一遍的。尽管这事听起来麻烦得不可思议,似乎寻常人不会这样做。指甲盖长度那么宽的绷带绕在手上,教授觉得很有趣,他觉得拆绷带的过程很有意思,像拆一个礼物盒,由此他不免想到更深一点的东西如果缠绷带的主意不是其本人想出来的法子,而是另有其人的话,那么这个另有其人,一定怀着点什么让人很值得探究的心思的。
    但到底如何,他并没有想要细究的兴趣。
    绷带尽数拆卸下来,教授将宋观打横抱起。宋观先前说自己感觉难受,并非夸张玩笑,他身上出了许多冷汗,一张脸更是煞白。教授将他抱着一路走去,这路上他一直闭着眼,一直到最后被放下来,他才吃力地睁目看了一眼四周。
    是个画室。
    宋观连惊讶的力气也没有,只是木着一张脸。
    只是画张画而已,你以为呢?将人安置在椅子上之后,教授说了这么一句。他毫不介意地单膝跪在宋观跟前,将宋观上下打量了一番,蒙巴顿总觉得宋观这身衣服不太合身,应该换一身着装。不过他手头也没什么可以换给宋观的衣服,所以他最后也只是替人理了理衣领。
    宋观坐在木头椅子上,觉得身上硌得慌,他心里想着蒙巴顿教授是不是脑子进水,口中道:老师如果早点这样跟我说,我也不会跑的。
    教授替宋观整理完衣襟,他起身从一旁工具盒里拿起了一支画笔,毛刷的笔尖虽然是早就洗gān净了的,但仍旧看起来有种脏兮兮的错觉。执笔俯身在宋观脸上画了一道,蒙巴顿教授看着宋观那薄薄的苍白肌肤上,很容易地就被刮擦出一道细微的红印,他盯着那道红痕看了一会儿,语气轻柔地回说:可是那样就不好玩了。
    变态。
    宋观闭上眼睛不去看对方,心中已用波澜不惊的语调将教授给骂了个狗血淋头。只是眼下的qíng况是人为刀俎我为鱼ròu,加上先前踢打早就耗gān了他的心气,实在累得慌,不就是要画画么,他索xing合眼挺尸装死,眼不见为净,随这人去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耗在这莫名其妙的画室里,紧缚的咒语被解除时,宋观从座椅上起来,这简单的一个动作,可他就好像听到自己骨头发出的咔啦声,像是关节生锈。
    教授一直在看画,没有在看人。他望着跟前的画布,也不抬头地同宋观说了一声:画好了,以后不会再为这个打扰你了。蓄意放得柔和的声音,听得宋观身上莫名起了一阵yīn寒之意,教授说,你要回家,就快回去吧。
    这人绝对有毛病。
    宋观当然不想多待,他忍着一身酸痛,二话不说直接跑出门去。
    回到家,一颗悬着的心暂且放下,这会儿他才有闲心撩起衣服,去检查自己身上那些隐隐做疼的地方。结果掀开衣服一看,他自己就先愣了,因为有好几处乌青看起来都很严重的样子,反正比他想象中的要糟糕得多。
    见着这些伤口,宋观的第一反应是万一被诺亚看到,诺亚就又要焦虑得晚上睡不着了。
    这样一想,他就开始思索着要在诺亚回来之前把这些淤痕都消掉,结果才披上衣服,连纽扣没扣上,只听窗口处传来轻微响动。
    宋观抬目一看,就见被人从外向里打开的窗户那儿,诺亚半蹲在窗台上正往屋里跳。
    手上十分迅速地将衣襟jiāo叠一裹,虽然来不及扣上纽扣,但先把露在外头的肌肤都盖上再说,宋观看向诺亚,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道:怎么从窗户那儿进来?
    诺亚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宋观跟前,作势要一把扯开宋观衣服。宋观连忙用手挡了一下,然而还是被扯开,肚皮上一块青紫淤青露出来,诺亚看到了,抬头道:怎么伤的?
    宋观gāngān地笑了两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
    诺亚问:蒙巴顿弄的?
    宋观想了想,说:他也不算是故意的
    诺亚猝然打断:你替他说话gān什么?
    宋观一噎,居然没敢继续开口。上衣都被诺亚剥掉了,他调转身子由着诺亚检查他身上的伤势,闷声道:我也不是替他说话,就是看你很生气的样子,想让你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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