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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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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这一阵咳完了,宋观的气息也已是弱成一线,诺亚慌忙将宋观扶起来。两人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尽管宋观身上佩戴着焚焰石,但此际摸起来也不见滚烫火热,依旧是温凉温凉的温度,就像一捧怎么也捂暖不了的绸缎。诺亚翻身侧躺着将宋观搂进怀里,他抚着宋观的后背轻拍了一会儿,哑声道: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宋观闭目皱着眉头靠在诺亚怀中,他是真的疼,缓了半天也依然疼。他在挨着疼痛侵袭时,手指无意识地攥住了诺亚的衣袖。诺亚问他感觉好点了吗,宋观一直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些,说话变成了一件挺吃力的事qíng,艰难地,他说了一句:胸口还有些疼。
    当初从庄园里带出来的药早就用完了,现在宋观犯起病来,也没什么药可以吃,只能靠自身挺过去。诺亚又搂着宋观轻拍了一会儿,其实只要心绪稳下来就没事。片刻后诺亚瞧着宋观身体没再发颤了,便说道:我给你倒点水,然后你先漱口擦洗一下好不好?
    宋观闻言只是呼出一口气,他方才说的那一句话似乎是把全身的气力都已用完,此时想嗯一声但没有力气。诺亚低头去看宋观,他感觉自己一颗心涨大了卡在胸腔里,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感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诺亚在宋观的鼻尖处宛如蜻蜓点水似的落下一个吻,随后轻手轻脚的下了chuáng。
    简单的擦洗漱口过后,诺亚又喂着宋观吃了几口饭,宋观没胃口,他不想吃,但诺亚出于对宋观的身体qíng况考虑,还是要喂他的,宋观被如此喂了三四口之后,实在吃不下,他gān脆直接扭脸,耍赖皮地把自个儿人埋在了诺亚怀里,就跟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是一般模样。
    诺亚觉得好笑,难得看到宋观这么孩子气的动作,他感到很有意思。摸了摸宋观的后颈,诺亚也不qiáng求了,他轻声说:不吃就不吃吧,我给你洗澡清理一下,你身上好多血迹,还有后面的那个也要清理一下
    衣物被慢慢地一点点解开,宋观阖目懒得动弹。洗澡的时候,他睁开眼去看诺亚。屋子里的光线很充足,那个时候诺亚正转身去拿毛巾,宋观看着诺亚背后的琵琶骨,那两道琵琶骨随着人的动作凸显出来,这个时候会让人有种错觉,好像里头有翅膀要破肤而出。
    当诺亚重新回到宋观身边的时候,宋观环住诺亚的脖子,他也不说话,只是张嘴在诺亚的肩头咬了两口,力道都很轻,然后他用很轻的力道,不容置疑地将诺亚翻转过去。诺亚也不问缘由,只是很配合地转身。宋观从后面摸着诺亚的背部,那都是不会过分羸弱也不会过分魁梧的线条,恰到好处的肌ròu,有弹xing。他轻轻抚摸两下,凑上前去,在诺亚肩头又咬了两口,然后一路舔咬着到了肩胛骨的地方。
    咬的力道最开始都很轻,只有后面触到肩胛骨了,力道才咬着变重。这的确是很用力的一下,诺亚闷哼了一声,宋观在上面留下一道牙印,相当深,甚至渗出一点血。
    下决定永远都是几秒钟的事qíng,花费时间多的,从来都只是下决定之前考虑问题的那个过程。傍晚的时候,诺亚烧完食物端出来,他进门就看到已经恢复了些许jīng神气的宋观,正坐在窗口边沿那儿看着外头的风景。
    窗外正对街口,人流行动间的喧哗声就底下慢腾腾地涌上来了,宋观脚上没穿鞋,正背靠着窗框侧脸观察街头景物。夕阳余晖是没有什么温度的,就这么照在宋观的脸上,但好在它留有颜色,所以将宋观这壳子一贯苍白的脸庞,给映出了一点血气来,可是同时的,却也带上了一点夕阳特有的冷肃之意是那种阳光即将烧尽的冷意。
    诺亚端着吃食,不知为何忽然就想往外退出去,他一只脚都下意识后退迈出一步了,却见对面窗沿口上的那人忽然转过脸来。
    背光而见,那人面上神qíng显得都像是晦涩不明,诺亚心中一颤,顿时有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感觉。
    整一场对视就仿佛是无声对峙,诺亚缓慢地自胸臆里舒出一口气,最后,他还是走进屋内,将饭菜放到桌上,然后他走到chuáng边捡起宋观的一双鞋。
    拎着那双鞋走到宋观跟前,诺亚在蹲下来的同时,他将手中的鞋放到了身体一侧。他手的温度比宋观体温要高一点,握住宋观一只脚的脚踝,诺亚道:你不能总是忘记穿鞋子,这样对你身体不好,容易着凉。
    宋观道:我跟你说一件事。
    诺亚半垂着眼帘,睫毛有些微颤:不急,吃完饭再说吧。
    宋观端详了诺亚半晌,思索了片刻,突然道:你在怕?
    被一语道破,诺亚怔了一下,他动作无意里变成半跪着的模样,将宋观的一只脚揣在怀里,诺亚口中轻声说道:也没有
    宋观:那你gān什么不让我现在就说?
    诺亚低下头,他的手掌按住宋观的脚背,用一种刚刚好的力度揉按了几下,诺亚说:好,你现在说吧
    宋观看着诺亚的脑壳顶儿,这冷脸实在装不下去了,他笑了一会儿借力俯身,一把捏住诺亚下巴将对方脸给抬起来,宋观道:不逗你玩了,一逗你就变成小媳妇。因为小媳妇这词在这世界是没有这个说法的,所以宋观用的是汉语,诺亚听不懂,表qíng就是一色的茫然。宋观捏着诺亚的下巴晃了晃,我是想说,我们别管安塞尔学院,也别管利贝尔之城了,这里太乱,我们直接走吧。
    诺亚怔怔地看着宋观,他没想过宋观会和他说这个。其实偶尔某些个别时候,诺亚会觉得宋观很冷冷心冷肺的冷。但那是一种比较模糊的感知,只隐约叫他倍感危机,他做下迷药这样的事qíng,也是种种不能确定的焦虑所致。抓在手里不放心,抱在怀中也不肯定。宋观说要同他说话,他方才想了无数可能,这样那样的,心里头俱是不安,脑中乱糟糟的一片,那念头千回百转延伸开去,已是转到了对方抛弃自己的可能上。
    应该不会。诺亚慌乱又冷静地考虑着。对方应该不会抛下自己,因为单从外因来考虑,自己还是有利用价值的,不至于被遗弃。然而凡事也不是这么绝对的,如果对方非要扔下他,那他也没有办法。他就这样想着,如果对方非要扔下他
    这是不能深思的问题,光是想到心里就一阵翻腾。诺亚没有准备好面对的勇气,他表qíng空白,只是抱着对方的一只脚。然后他就听到对方说的话语内容了,和他想象中的出入甚大,以至于他听了之后整个人都有些转不过来,
    诺亚愣愣的,其实也不太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先前不是说,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宋观闻言,脸上笑容淡了一点。他捏着诺亚下巴的手略一抬,沿着那脸部线条轻轻向上游走了一段距离:gān什么留在这里?先前是我不好,没发现一个道理。
    诺亚伸手握住宋观触碰自己脸颊的手指,他看着宋观,轻声问:什么?
    宋观说: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我们还可以去远一点的地方苟且。
    诺亚:?
    听不懂吗?宋观捏捏诺亚的耳朵,听不懂也没关系。他笑了一笑轻声说,反正不是重要的事qíng,总之我们快走就是了。
    诺亚不明白宋观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就要急于离开利贝尔之城,他问了也没问出原因,脑中已然冒出无数猜测。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就开始准备离开的所需品,诺亚感觉宋观太迫切,就好像是在躲避什么人。所以他忍不住问宋观: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烦了?是不是他想了想去,也不觉得宋观会和谁结怨,算起来好像只有那一个人,你跟我说,是不是蒙巴顿教授?
    他问了,但是宋观告诉他不是。
    然后,他就又发现了一点奇怪的事qíng。
    比如说,宋观感觉不到痛觉。
    这好像是突然之间发生的,他可以肯定,以前宋观绝对不是这样。
    那一天整理东西,有一个放在桌上的箱子翻到了,里面的东西全都掉出来,宋观在旁边离得近了便伸手去接。结果有一把缺了刀鞘的小刀摔落下来,宋观想要收手的时候,已是迟了,那刀相当锋利,直接割破了宋观的手。鲜血一下子就飙溅出来,诺亚看得心慌,拿出药品和绷带替宋观快速包扎完毕之后,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直到他对视上对方平静的神态,看见那双眼里波澜不惊到淡漠的神色,他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这不是宋观平常受伤时的反应。
    尽管宋观受伤的时候,向来不喊疼,但身体的反应永远都是最真实的。不喊疼不代表就不会疼,小少爷的身子很容易受伤,也很容易疼,只不过那些疼都被忍下罢了。宋观是真的很容易一不小心就受伤,所以诺亚他经常给对方涂药膏,他给宋观包扎伤口,对方在那时眉头总会微微皱一点,呼吸也是略微有些不稳,有时候伤得厉害,他包扎时,就能看到对方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发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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