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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前这木屋也不知道是谁的,先进去看看再说。
这样想着,宋观上前敲了敲木屋的门,顿了顿,说了一句打扰了,便推开了门。
嗯,这么做,是有点算不请自来吧。
不过他怀疑这木屋是他家,只是并不是那么确定,所以现在就是先开门瞄一眼。
没想到这外头看起来那么寒碜的木屋,倒是意外里头东西都挺齐全的。屋里没人,宋观立在门口扫视了一圈,注意到这户人家的chuáng上,放着一个竹编的篮子。那篮子当中放着一个非常显眼的,白乎乎的,滚圆滚圆的,有如篮球那么大的小东西,而那模样看着,有九成九的可能是个蛋。
如果他猜得不错,这小破木屋,应该就是他家。
宋观也没进去,在门口看完一圈之后,他就退出去把木门重新掩上,然后在这山谷里闲逛起来。此地山清水秀,风景不错,宋观一路不慌不忙地走过去,看到有房子,便打着谈心的旗号登门拜访,然后他见到了诸如狐狸,狗,jī,羊,马,牛等一系列小动物。
这些小动物,有的特别像人,有些更像动物,反正没有哪个是完完全全的人形,他们多少都是露出一部分动物特xing,让人一猜就能猜出原型是什么。
并且,每家每户都会在门口搁着一个大木牌,那上头画的是什么,这对应的户主便也就是上头画着的jīng怪了。
此际宋观正在和羊大娘聊天,羊大娘是一位看着颇为和气的大娘,头上长得不是头发,而是羊毛。她一见宋观,就先塞了宋观一捆青糙,然后颇为怜爱地一摸宋观脑壳没错,宋观这次的壳子,确然长得并不矮,但羊大娘身材颇为魁梧,已有宋观一个半那么高。这位羊大娘拉住宋观的手,摸摸宋观手背:观哥儿,你今日状态,倒是好得多了。前些时日你哎,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的。发生那样的事qíng,也苦了你了。你这孩子啊,大娘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啊,就是心太软,才被那些不要脸的这样欺负。下回让我看见那狗男男,一定帮你把他们两个扇成胡桃果
羊大娘说得qíng真意切,义愤填膺,眼见跟前的宋观默不作声地偏了偏脑袋看她,这眼里qíng绪并不明显,似乎只是打量着她,她突然醒转过来,连忙改口,先发出一串银铃般的魔音笑声:哦呵呵呵,羊大娘说,刚刚骗你的,我怎么会打他们呢,我向来是说道理的啦。这话的可信度有多高,并不好评价,反正羊大娘qiáng行转移了话题,对了,观哥儿,你现在一切都还好?
并不太好。宋观十分镇定地开始胡编,我家的蛋崽也不知道要怎么孵它,它总没个反应,我心里害怕。
羊大娘听了这话,猛的一拍宋观的肩,这一失手的力道差点没把宋观给拍进土里:我看那蛋也不是什么好蛋,你管那么多gān什么,直接煮了就是!
宋观是真的没想到这位羊大娘这么豪迈又力大无穷,他吃了羊大娘这一掌,好勉qiáng才没失态露出很痛的表qíng,缓了一口气,慢声道:孩子总是无辜的。
可以说是非常符合原主xing格是原主会说的台词了。
羊大娘摇头:唉,你让我说什么好。又拍拍宋观的肩,这回力道有所掌控,所以并不让人觉得疼,羊大娘一脸没奈何的表qíng说,算啦,你高兴就是。其实孵蛋啊,也就那么回事。羊大娘向宋观传授经验,我虽然不是蛋生的,不过对于孵蛋倒还有一点了解。不同的蛋孵起来也是不一样,先前你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屋里,也不和人说话,我都没空跟你讲,现在你主动问了,我也正好跟你说两句。你爹妈当初孵你,大娘我也是帮了忙的,所以也就知道一二。是这样,白日的时候,你便找个暖和晒得到太阳的沙地,把蛋埋进去,等到了晚上太阳下山,你再把它带回家,然后你们蛟族不都会盘起来的么,你就绕着蛋崽盘起来。到底要多少时日才能把宝宝孵出来,我也不好说,总之这样孵,肯定是没有错的。
如果这蛋真的是你亲生的。
不过,当然,这后头半句话,好心的羊大娘,并没有对他们山谷的年轻绿帽小族长说出来,而是憋回了肚子里,毕竟若是真的说出来的话,太伤感qíng了。
宋观跟羊大娘道过谢,出门就去见其他剩余的jīng怪。他一路拜访,收获了不少赠品,各种稀奇古怪的,什么都有。待他重新走回小木屋,日已西沉。如他一开始所料,这木屋果真他的住所。门口木牌上画的那副简笔画还如初时所见,乃是一头脑门顶上长着一只角的胖蜥蜴,宋观再次联想到羊大娘说自己是蛟族,也是感觉有点醉。
那还是蛋状模样的主角受,正安安静静地躺在chuáng上的竹篮里。宋观慢吞吞走过去,提着篮子先打量了一番。
这是十分标准的球体,宋观一时间想起了jī蛋君,虽说两者都是蛋吧,可jī蛋君就长得特别像jī蛋,说是滚圆滚圆,那也是长得一副椭球体的模样,和菜市场买的jī蛋一个模样,然而眼前这个蛋就很不一样的,太过规则标准的一个球,又长那么白,简直像一颗大珍珠,反正不太像是能付出小动物的那种蛋。
伸手在蛋壳上摸了摸,忽然那块与宋观手掌相触的壳上,就这么蓦然亮了亮。
突然出现的块状光斑,诚然让宋观怔了一下。他gān脆坐到chuáng上,把那颗蛋完全抱了出来。也就是这时,一阵清脆的裂响之声清晰地在安静的室内响起。宋观眼睁睁地看着手中之蛋的表面,慢慢地浮现出了裂纹,那碎裂的纹路连成一片,范围越来越大,走势越来越急促。
诚然宋观今日是第一次见着这蛋,对此蛋他当然不怀有什么感qíng,但这种伴随着碎裂破壳的出生,确乎带着一种莫名的感染力。给人感觉怎么说呢,就仿佛是立于薄薄的冰面上,那壳破的动静,一如脚下冰面破裂,让人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
吧嗒。
一只小小的ròu爪拍碎了蛋壳一角,从里头伸了出来。
那只小爪子ròuròu的,粉粉的,似乎还裹着一点细细的白色小绒毛。
嗯?等等???ròu爪???
作为一个曾经当过龙的人,宋观当然知道龙爪是什么样子的,那爪子就跟鸟爪差不多吧,现在眼前这个破壳伸出来的爪子是怎么回事?怎么看都不是龙爪。
反倒像是
哗啦一下,蛋壳彻底被拍裂开来。
白蛋里头的小动物嗝的一声,从里头滚出来,被宋观抱了个结结实实。
不是龙。
盯着看自己手里刚孵出来的小家伙,宋观面无表qíng。先前他心里头,那股看到探出蛋壳的小爪子所升腾起来的不祥预感,此刻也不过是被正好证实了而已。
手上这生嫩生嫩的,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哪是什么龙,是只老鼠啊!
第241章 第十五弹 猫蛇一窝
宋观之所以会认得手里小动物的品种, 是因为以前他家养过仓鼠。
当然, 不是他养, 是他哥养的。
他有幸目睹仓鼠妈妈下崽的全过程,记忆犹新, 那些刚生下来的小老鼠就跟他手头现在的这个一样, 唯一的区别就是, 他手上的这只个头大了点,毛也多了点。宋观印象里刚出生的小仓鼠, 可都是身上光溜溜的一层皮,什么毛也没长,非等到之后时日足够,身上毛发才会一点点生出来。
抱着手上这只湿漉漉的短毛老鼠崽,宋观一时什么表qíng都摆不出来了。他手里这只小老鼠分量够足, 身量也长。先前那白蛋有篮球大小, 这小老鼠本身微微蜷缩,便也有一个篮球直径那么长。只是身上短毛没长周全, 嫩嫩的肌肤还是能叫人ròu眼看得异常分明的。至于眼睛么, 自然尚未睁开,那上头蒙着一层膜, 而乌黑的眼珠子正在那层膜下转动。
就这么个样子,怎么眼瞎都无法将其错认成龙。
正当宋观发呆的空档, 破壳的小老鼠不知是饿了还是怎么的,嘴巴张开,开始有气无力地唧唧乱叫, 它四肢挣扎着在人怀里划拉扑腾着,也就是这时,宋观才发现这只鼠崽身上,居然还缠着一圈脐带。
了不得。这只老鼠要逆天了。
蛋生也就罢了,居然还有脐带?
到底什么鬼。
宋观一脸麻木地企图将小老鼠身上的脐带扯开时,那脐带突然嘶的一声,动作相当敏捷地顺着宋观的指尖游动上来,跟着身子一卷,便将宋观的手腕不轻不重地缠了个结实。
他,大概是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了。
可能是龙。
应该吧。这条脏兮兮的,红不拉几的像是脐带一样的东西,应该就是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