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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是骑士身份,但金发的青年并不像其他人那样肌ròu虬结,甚至皮肤也因为人种的关系而始终晒不黑。白皙的肌肤下,温特的肌ròu并不明显,但韧xing结实,有一种张扬年轻的力度美感。
维持着这个姿势跪在地上,背对着人,温特嘲讽地笑了一下。和其他人不一样,在被大公看中的第一天,他就知道自己是条狗,就没想着要做人。但最终事qíng发展成这样,确实让他没料到。无需回首,他也能在脑海中勾画出来,身后这个老人脸上会带着怎样沉郁而扭曲的表qíng。
从小的颠沛流离生活,让他很能察言观色。温特早就感知到了对方在自己身上所投注的迷恋。在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他打了个寒颤,跟着一种羞恼的愤怒涌上来。该死的,这个人怎么敢?!贵族就是这样荒唐又恶心的东西。像蛆一样。他是该庆幸的,这个老人自恃身份,所以不会,不敢,也不可能对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当然,怀着恶意的想法来揣测,老到这个岁数,也早就没有可以做出恶心事的能力了。
第一次被鞭打时,他是正面跪在这个老者的面前的。即使多年过去,温特依然记得那一天发生的全部细节。从一开始的错愕到最后的木愣,直至最终被打到昏死过去。老人神色压抑疯狂的面孔,让他压根不想回忆却根本无法忘记。他在病chuáng上躺了好多天,一开始是真的,后来几天都是装的。那时候他是真的怕了,并且这股惧怕在他充分意识到的qíng况下,延续至今。是的,一直到现在,温特在挨鞭时也只肯背对老人,完全不想看到那苍老面孔的正面。
温特知道自己的恐惧,却无法从那个yīn影里走出来。恐惧是弱者才会有的,他不甘,所以他是故意主动将鞭子递到老者手里,也是故意做出那般钦慕信任的样子。反正都是要挨打,他就是要老人不好受,以一种隐秘而扭曲的勾引姿态去挑衅。
跪在地上,如同往常无数次所经历的那样,温特死死盯着自己的正前方,等着身后那人的鞭打。往常,他一递上鞭子,无论对方再怎么隐忍,总免不了呼吸变得粗重,然后就动了手。可这一回,他等了很久,对方居然迟迟没动作,甚至气息没有丝毫变化。
金发的青年略微迟疑一下,到底还是没转过头:阁下?
将鞭子展开的宋观有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不要叫我阁下。
他拿过剑拿过刀,这么多周目下来,还真就没用过鞭子。这种柔软的武器对他来说相当陌生,所以他在琢磨着用什么个力道打下去才比较合适。偏这会儿主角受又催他,宋观抖了一下手腕,总算是挥出了第一鞭。但这力道显而易见是太轻,抽在温特背上,连点红痕都没留下。
不过宋观很快挥出第二鞭。这次力道加重不少,温特后背立时显出了一道红肿的鞭痕。然后跟着就是第三鞭,第四鞭打着打着,宋观手势顿了一下。直到这会儿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手里这条鞭子会有分叉。方才刚看到的时候,他还以为那分叉是为了叫人挨打的时候更痛苦点,但摸着那皮质的柔软料子,他一时也有点疑惑这个材质好像不够硬朗,不过因为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所以他也没深思。而打到现在宋观总算是明白了,鞭子上的分叉本来就不是要人痛苦的,而是出于行刑人的诡异需求,是要让鞭痕呈现得更加优美。
原先青年背上的伤痕一重叠一重,倒叫人看不出所以然来,而今新的鞭痕印上去,落在这具骨架匀称的ròu体上,便呈现出一种画作般的美感,仿佛某种充满生机的植被画,尤其打到后头青年身上出了汗,汗水遍布在红色的鞭痕上,随着肌ròu起伏,很有一种色qíng的冲击力。
心中暗暗槽了一会儿原主,宋观就收了鞭子不打了。那原主老头是不是有点猥琐?
之所以用有点,是因为宋观他还不是很了解原主,因此觉得不好随意点评,所以姑且就先用上了有点这么不温不火的词汇。
温特依然跪在地上保持着背对着宋观的姿势,半晌,才出声:阁下为什么停了?是因为觉得我不配管教了吗?
他此时嗓音沙哑,简直像是qíng事过后。宋观一听,有那么一点了然。他越发觉得原主不堪,并且这会儿对原来老头子的评价,都不是有点猥琐,而是改成很猥琐了。不过,心里这样想着,左手上掐着鞭尾,另一只手握着鞭柄,宋观嘴上说的是: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金发的青年听了这话,好半天没动作,约摸是太出乎意料。直到宋观随手扔了鞭子在地上,并且躺进被窝,温特才捡了自己在地上的衣服,然后一件一件穿上。
他起身转过来,如同完全没挨过鞭打似的,朝宋观行了一个礼:一切如您所愿,阁下。
闭眼躺在chuáng上的宋观突然道:等一下。
温特维持着行礼的姿势:是,阁下。
宋观侧了一个身,依旧闭着眼睛。方才挥鞭子花了他不少体力,于是这下子很有点困。如此经不得劳累的壳子,原主还那么孜孜不倦不懈怠地去抽打主角受,还真是美色糊眼,豁出老命。
宋观:以后不要叫我阁下,我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我。
而听到这话,温特则是抬起脸将视线放到宋观身上。
他觉得老人说的这句话很奇怪。
明明一直以来,众人都是称呼其为阁下的,老人也从来没有异议,为什么今天晚上突然就说出这样的话来?温特不明白。
第262章 第十六弹 贵族
以后就按大人这个说法称呼。
宋观不让人称呼自己阁下, 倒也很贴心地替对方解决了称呼问题, 是自己先替对方想好了日后该怎么叫。在这个世界的通用语里,对于不同的贵族阶层身份, 历来就有许多严格的区分称呼法,很难用中文将之一一对应翻译过来。反正宋观是从中挑了一个中规中矩的,是个尊称,用中文解释一下,这个称呼翻译成大人的确挺合理。
温特看着chuáng上的人,因为对方闭着眼, 所以他打量对方的目光僭越的近乎于放肆。任何一个改变都不会是无缘无故,其背后肯定有什么缘由在支撑着。那么多年以来的阁下称呼被突然改成大人,事出必然有因。
然而恭顺地行了一个礼, 金发青年并未多说什么, 只是退了下去。
第二日宋观醒来,因为前夜里举着鞭子抽人,颇动了一番筋骨,所以醒后躺在chuáng上半天都没爬起来。他腰酸背疼的,腿倒是不抽筋, 跟着就注意到chuáng尾处早有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俯身跪在地上,等他这个老头子起chuáng也不知等了多久。
宋观对着小妹子一向怜惜, 但这会儿却也没说什么,只一言不发起chuáng了由着人服侍他洗漱穿戴完毕。起身站到镜子跟前,镜面清楚地映出宋观此次壳子的模样,gān巴巴皱核桃一样的面皮, 一个衣饰华丽繁复的老头,全身装备透露出一股我很贵,超贵的哦的qiáng烈明示。
老者头发是全然的苍白,如冬日白雪,同时又很细软,由一根金色的发绳系在脑后。不过仔细去看的话,可以观察到老人头顶微微有点秃,但已经是很努力的将周边头发拨过来遮住其秃谢的部分了,可惜秃就是秃,极力遮掩还是秃。果然男人都是逃不脱最终的秃顶危机的吗?
侍女捧了首饰盒过来,当小妹子企图给宋观带上耳坠时,宋观皱了一下眉。
那是一枚水晶殷红模样的饰品,材质不明,工艺雕刻纹路极其细致繁复,红得剔透,好看得有点刺目了,甚是醒目抢眼。
你说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带个那么风骚的单只红耳坠,是要闹哪样?
宋观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登时吓得捧着耳坠的那个小姑娘脸上血色全无,整个人都瑟瑟发抖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昏过去。
原主的残bào之名,大纲里也有说到的。反正就是对平民、穷人,还有其他人种这三类的人,特别特别特别不友好。原主是个极端种族主义者,阶级意识分明到变态,xing格又是尤其傲慢,自负,不把人命当回事。年轻时候动不动就送人去死,现在老了已经是很收敛了,可心qíng不好的时候还是会乱来。反正在原主看来,除了那些和他是一样人种的贵族之外,其他的简直都不算人。
人命在原主眼中,分为三五九等,底层的那些活着就是个错误。曾经有一个很年轻的男仆,刚成年,在上菜的时候不小心撒了汤,原主就将这个小男仆倒吊在外头院子里进行烈日曝晒。那小男仆到最后皮肤gān裂着痛苦地求饶,其他人见了可怜,到大公城堡来做客的一个公爵还替这小男孩求了qíng,原主只冷这个脸回说:他卑贱的血统就是他的罪孽之源。他早就该跪下来,为自己的血统忏悔哭泣。真是难以想象他恬不知耻的居然活到现在,却不曾想过要做什么为自己赎罪。我这样 ,是在净化他,是在帮他洗涤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