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宋蓁蓁的话，莫时分心里的阴暗扫去不少，望向那尸块堆的眼光也没了之前的恐惧和慌乱。
    宋蓁蓁穿上白大褂，戴上塑胶手套，和莫时分两人开始将那些内脏组织放在质量称上称重。称完重量，又开始提取内脏和尸块的dna，和之前找到的dna进行比对，确认是之前那两位已经遇害的女性，还是又新增了被害者。
    这一夜，宋蓁蓁就和莫时分加班到了凌晨四点。
    随着尸块和内脏逐渐被找到，按理说应该是对侦破案情有推进，但是现在却恰恰相反，案件变得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在等检测的时候，宋蓁蓁终于忍不住趴在办公桌上，迷迷糊糊地打个盹。
    不知道睡了多久——
    宋蓁蓁是被粥的香味给香醒的。
    “咕咕咕——”宋蓁蓁的肚子叫了起来。
    虽然昨天司珏点了不少好菜，但时分给她打电话，她还没扒几口饭就来了。所以现在的宋蓁蓁真的是饿得不行，再加上趴着睡，肚子觉得很难受。
    这香味……真的很馋人！
    宋蓁蓁的杏眸亮晶晶地望向莫时分：“时分，你买的吗？好香啊！”
    “不是我啊——”莫时分的手里提了两个沉甸甸的纸袋，也有点云里雾里：“是外卖送来的，配送单写收货人是头儿。我看你睡着了，就帮你收下了。难道不是头儿你点的外卖？”
    宋蓁蓁四点睡着，到刚才醒之前一直很沉，当然不可能是她点的外卖。
    那不是她？
    会是谁？
    “难道是……”宋小希！
    这事儿挺像小家伙干的，但是当宋蓁蓁走近到莫时分面前，看清纸袋上的餐厅的名字‘雅致’，不由狠狠一愣。
    这不就是她昨天晚上和萧若雪碰头，之后遇上厉少霆的那家餐厅吗？
    那里是会员制餐厅，光入会费就是六位数。如果不是小家伙点的，那么宋蓁蓁想来想去，给她点外卖的人是——厉少霆。
    厉少霆会为她点外卖？
    昨天她离开的时候，说要回去验尸块和内脏什么的，没想到厉少霆…居然会对她做这么温暖的事情。
    “头儿——”莫时分出声提醒道。
    “嗯？”
    听到声音，宋蓁蓁才回过神来。
    “头儿，吃吗？”不知道是真饿的关系，还是这家餐厅做的早餐太过诱人，莫时分也很想吃这些早餐。不过没有头儿的允许，他也是屏着不敢动。
    “吃。为什么不吃？”
    说着，宋蓁蓁接过一袋，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一碗粥，一个牛肉酥饼。
    宋蓁蓁咬了一口牛肉酥饼，那皮儿酥得牙齿一碰就掉在嘴里，那牛肉更是又香又有汁水。香菇鸡丝粥糯糯的，暖乎乎的，瞬间将胃里熨的服服帖帖的。
    怪不得……
    那家餐厅要那么高价的会员费。
    一顿应该平平无奇的早餐能做得那么好吃，这餐厅绝对不是光有美景豪装那么简单。
    吃完这顿早餐，宋蓁蓁走出办公室，想了想还是从手机里电信诈骗通讯录里面找出那个男人的号码，拨了过去。
    “嘟……”
    电话等了很久没有接通。
    宋蓁蓁正要将电话挂断的时候，电话里霍然被接起。
    男人的喘息声有些重，即使是隔着电话也感觉那呼吸仿佛就这样拂过她的耳畔。
    这声音……
    宋蓁蓁听着，感觉心头猛地一窒。
    这男人在做什么啊！
    “你…你……”宋蓁蓁被激得有些语无伦次：“你在做什么？”
    “运动。”
    什么运动。
    那种运动，也叫运动，少儿不宜的运动。
    见宋蓁蓁的舌头被猫咬了一般，厉少霆的嗓音低沉道：“跑步。”
    原来是跑步，宋蓁蓁顿觉自己想的有些污，心里小小地鄙视了自己一把。
    “厉少霆，是你派人送早餐过来的吗？”宋蓁蓁斟酌了一下，问道。
    厉少霆的呼吸逐渐平复下来：“吃了吗？”
    “吃了。”
    “好吃吗？”
    “很好吃。”
    “那就好。”
    手机里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厉少霆那边似乎有人要给他汇报工作。
    厉少霆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磁性：“宋蓁蓁，昨天的事情，你很在意。”
    宋蓁蓁咬了咬唇。
    在意。
    她当然在意。
    哪个女孩子能被人吻得无动于衷？
    只是，一时之间宋蓁蓁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宋蓁蓁原以为厉少霆会说一声‘对不起’，可是厉少霆的声音却不疾不徐地说道：“下次，没那么容易放过你。”
    宋蓁蓁的杏眸瞪得滚圆滚圆，贝齿一没控制力，就把自己的唇瓣咬出血来了。
    “厉少霆，你——”
    “我还有事。”
    话音一落，厉少霆这边就挂断了电话。
    宋蓁蓁攥着手机，秀气的眉头不禁紧紧蹙着。
    她不知道，厉少霆是不是喜欢她？
    还是纯粹只把她当玩具，哪天玩腻了就扔了？
    心思有点乱，宋蓁蓁藏着心事回到了法医办公室。
    又忙了一上午，检测报告出来了。
    新搜查到的尸块和内脏组织和之前的两名女性死者的dna是吻合的，这说明至少没有新增受害者。死亡能少一人，至少是好事，不过追查那个凶手也迫在眉睫。
    警方那边也有新线索，说是找到有犯罪动机的嫌疑人。
    宋蓁蓁便亲自去了警司一趟。
    江警员在进侦讯室前和宋蓁蓁打了个照面，宋蓁蓁微微颔首就进了侦讯室旁的小屋子。
    宋蓁蓁双手抱胸看着侦讯室里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长得也算精致，不过和当下的网红脸如出一辙，乍看之下还不错，细看就有些千篇一律，不免有些乏味了。
    “周晨光，你和钱莹影什么关系？”
    “前女友。”周晨光不冷不淡地说道。
    “前天在滨江里我们打扰出她的尸体。”江警员边说边看向嫌疑人。
    一听这事儿，周晨光的脸瞬间就白了：“莹影……不可能！不可能！你别骗我！这没可能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男人的脸可能因为打过玻尿酸，悲伤的神情有点僵硬。
    但是，他看上去好像真的笼罩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
    只是，谁能知晓，到底孰真孰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