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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上的几个大哥大叔,听见巧珍在上头这么叫唤,都哈哈笑了起来,有人说:“大伟啊!快上去,要不然你家小媳妇真要发脾气的。”
林伟被人一逗趣,脸是**辣的,却又生怕巧珍脸皮嫩,脸上过不去,连忙走上田埂:“我来了,巧珍,别生气!”
“大伟以后也是怕老婆的!巧珍,以后你让他跪搓衣板,他是不敢跪砧板的。”那个大叔又拿林伟打趣。
“嗯,反正我是舍不得让他跪搓衣板的。阿根叔是不是常常被婶子罚着跪搓衣板啊?”巧珍侧过头,脸上挂着笑回那个大叔。
那个大叔原本是拿着脸皮嫩的小姑娘开玩笑,没想到小丫头还回了他这么一句,大叔哈哈笑:“小丫头嘴巴厉害的。大伟啊!我们等着吃你们喜酒哦!”
林伟侧过头对着那个大叔:“阿根叔,你不要瞎讲八讲。”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谁知道会是什么样的?
林伟大长腿,步子迈开,巧珍自然跟不上了,三步并两步才赶上他:“你慢点啊!”
林伟这才意识到自己走快了,一看已经到了小石桥上,巧珍见他停下来,开始唠叨:“你不能饿着肚子的啊!身体是自己的,要自己当心的。”
巧珍一想起前世他胃出血到呕血,又是心疼,又是气他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想着想着眼泪就掉了出来:“你这么不当心自己的身体,妈身体已经这样了,你以后身体也不好了。我怎么办?”
林伟一下子手足无措,巧珍怎么说哭就哭了,他不是已经要回去了吗?
“巧珍,你别哭啊!我这不是回去了吗?”
进屋时候,巧珍眼圈还红着,来娣一看巧珍这样,问林伟:“你欺负妹妹了?”
林伟很冤枉,他啥也没干,被她埋怨了一通,她哭了起来。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哄她,巧珍进去给他盛了粥出来,桌上还有一碟酱瓜炒毛豆子,她又拿了一个白馒头,递给林伟。
她手里还有一个白煮蛋,在桌上敲着,剥了蛋壳,放进林伟的碗里,林伟被她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只能一口一口把东西吃进去,这才有机会再次去地里。
林伟打好药水回来,在河里扑腾了一会儿,回来套了一件汗背心,下身一条长裤,一条宽板凳,放在客堂间的廊檐底下,借着一股子的穿堂风,睡午觉。巧珍进去拿了一条浴巾,给他盖在肚子上之后,把他上午的那一身衣服给洗了,在院子里晾衣衫。
见隔壁的阿兰嬢嬢过来:“巧珍啊!大伟回来了吧?”
“在呢!”巧珍把衣服晾上。
“大伟啊!去帮着你叔一起抓鱼去。纺织厂要三百斤草鱼,今天下午要送进去。”阿兰嬢嬢叫着:“一起去帮忙。”
林伟爬起来抓了草帽就往外跑,说:“哦,我马上过去!”
林巧珍在家把林伟的工作服折叠好,给他放进包里,自己进房间继续做题。
下午四点多,巧珍从屋里出来做晚饭,做好晚饭送林伟去赶去市区的末班车。这个年代,郊区去市区的末班车结束地也早。她正在烧火做饭,听见林伟回来。走出去看,看他提了个桶进来,说:“叔非要给几条鱼。”
说着过来拿了刀,出去要杀鱼,边走边说:“巧珍,这条胖头,我现在杀了,咱们晚上吃。另外两条鲫鱼,我跟阿兰嬢嬢说了,让她隔一天过来给你杀一条。”
巧珍笑出声:“杀条鱼还要麻烦阿兰嬢嬢?真是的!”
“你没杀过,等下要是手伤到了怎么办?”林伟说得理所当然,他去水埠头那里杀鱼。
巧珍这才想起,前世她这个年纪会烧饭做菜。但是杀鱼宰鸡,从来都是林伟会全然包掉。
她会这些是在结婚以后,从刚开始看见血腥也不敢,到后来杀鸡拔毛掏肚子,剁肉斩鱼是样样都在行。固然是因为侯建新在外地工作自己不得已要做,后来就算是他回来了,他一下班,坐在沙发里,把腿翘在茶几上看报纸。哪里会管厨房里的一点点事情?
只是无论她什么时候回到娘家,林伟从来不让她碰这些东西,她要烧菜,他先给她切配好,
对比之后,哪里会没有感觉?林伟却安慰她:“做人家媳妇和做自家姑娘不是一样的。建新人不错的,有学问,会赚钱!”有些话她想要开口,也就闭了嘴。
穷怕了,给她妈看病,一家子总的工分收入一百多块钱,大队账上欠四百多,他一个人做工还,那些日子熬地太苦太苦。他以为只要不缺钱就是好,其实最后不是苦了他自己,也苦了她。
巧珍让林伟把胖头鱼一切二,头烧了汤,尾巴红烧。端了饭菜出去,来娣喝了一口鱼汤,说:“巧珍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不过,汆糟鱼也蛮好吃的!还有两条鱼,你可以烧汆糟鱼。”
巧珍一转念心里明白,自家妈是舍不得那点菜籽油。汆糟鱼,就是把鱼腌一下,然后水烧开放了葱姜料酒,把鱼放进去煮熟就行,最后挖一小勺猪油进汤里就成,最是省油了。
自己前世里后来生活条件好了,也不考虑要节省,大手大脚惯了,这个习惯要改,连连点头:“是啊!我觉得清蒸也好吃的。不过今天哥要回市区,晚饭吃地早,他还要乘那么长时间的车,所以才烧地油腻了些。要不然到市区,进宿舍又饿了!”来娣听见巧珍这么说,心里舒服,小姑娘是越来越灵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