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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建新不知道谁乱嚼耳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厂里被人叫成那样,实际情况不是这样的,他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岗位,前世他去S市开疆拓土,位子两年一个台阶升上去很稳定的,他解释:“不是我不行,他们根本没有让我做合适的工作,这种数字表格不适合我,我适合做管理或者是跑销售。不适合的工作,就是埋没一个人的才华。爸,您不懂!”
老爷子一下子愣住了,他才知道自己的儿子读书真的读傻了,或者从来他就是一个书呆子,他拍着桌子说:“哪有你这样的?一上来就想做领导,就想跑销售,你做梦吧!我在车床上做了十年才被提拔为班组长。你弟弟进了工场,也是在车床上开始干活,两年了,他有什么话吗?说过一句苦吗?我们家吃苦耐劳的品性都被你给丢了。”
侯建新跟他爸真的说不清楚:“爸时代不同了,不是劳动最光荣的时代了,致富要靠脑子,而不是靠埋头苦干。您的这种老思想会被时代所抛弃的。”
“我不信,从开天辟地以来,就是认真干活有饭吃。你的这种思想,会害了你!”
父子俩争执起来,侯建新的妈摔了手里的簸箕,一屁股坐在凳子里,手撑在桌子上哭了起来:“我造的什么孽,养了你这种东西,干活被人嫌弃?还去肖想人家有对象的姑娘。你有什么道理?你现在这个样子,连个老婆都找不到,难道我看着你跟前头的,阿大那样?到四十岁都不结婚?被人叫戆度?”
“妈,不会的!我会给你和爸挣面子的。”侯建新对着自己的父母说,他是侯建新是景湖集团的创始人,曾经的富豪。怎么可能落魄成那样?
可他爸妈已经不信他了,对他已经开始失望了,父母总是希望孩子未必能大富大贵,能有个家庭,能本本分分地过日子就好了!
他妈说:“我给你安排相亲,你好好去看看!”
侯建新在春节过后,被紧锣密鼓地安排相亲,侯母因为听了亲戚的传言,加上儿子跟自家男人之间的一番对话,心里也是着急。想着让他有个家,能够把心安定下来,不要去想人家的漂亮对象,人要有自知之明。
上辈子侯建新没有去相亲过,虽然追巧珍颇为费心思,可林家并不是一家把什么条件都按着斤两摆在桌面上谈的人家。而现在相亲的对象皮肤黑如包拯,要求倒是不少,城里有没有独立的婚房?没有的话,乡下有没有造好小楼?结婚以后是不是分开过?
另外一个年纪比他还大一岁,额头上一颗黄豆大的黑痣,皮肤因为青春出痘疙疙瘩瘩,媒人说是高中,实际上初中毕业,家里还有个弟弟,一个劲儿地问彩礼给多少?
一连看了六七个,侯母其实自己也是不满意,但是看侯建新一个都看不上,心里又是生气又是着急。逮住儿子就骂是个没用的东西。侯建新被她骂的不耐烦,索性拿了家里的城里那间房的钥匙,谎称要熟悉业务,多加班,住了出来。
一间十多平米的小房间,吃喝拉撒都在里面,换做前世他家的卫生间都比这个大地多,上上下下还有七个。这种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躺在一张四尺半的床上,侯建新枕着手臂,想着未来,未来到底在哪里?林巧珍就别想了,再沾上去惹一身骚?叫他去找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做老婆?他看见那张脸都没有胃口了,别说脱了衣服,身材让人没法看,岂不是连做那种事都倒胃口?
工厂里钟云因为巧珍大闹厂门口,她的旧事被扒拉了出来,车间里的人虽然不说什么,可多少眼光都有些不同。她觉得自己很委屈,很多事情不是当事人,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她埋怨侯建新,鼓动她去找林伟,让她丢人现眼。
“话不是这么说的,任何事情都是胜向险中求,万一你要是成功了呢?你现在没有成功来埋怨我,要是成功了,你会来谢谢我吗?”侯建新问钟云,“再说了,你也没告诉我,你有这些往日的故事?要是没有这种事情,人家林巧珍敢打你?你要是告诉我这种事情,我也断然不会让你去找林伟表白了。”
“你什么意思?你也看不起我?你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被人说成什么样了?你也好意思来说我?”钟云这些日子跟侯建新在一起聊多了,侯建新那一副皮囊是人模狗样的,她对他还是有些心动的。虽然是怨怪,却话音里带着点娇嗔。
侯建新看着钟云,钟云比他这些日子相亲的对象都好看。毕竟能去翘号称美女的朱秀芳的墙脚,并且能让家境优越的周剑跟她能搭上的,要是没有点姿色也不科学不是吗?
侯建新低着头,手里夹着一支香烟,抽了一口吐出烟圈,侧过头对着钟云说:“我只是说外面人的看法,这不是我的看法。是人谁能不犯错,你只是遇人不淑而已,是那个男人不懂珍惜你这样为他付出的女人。只是你终究身上有这点算是污点了吧?再要找好的,也真的困难。”
“你不用安慰我了,其实你心里也是看不起我的吧?”钟云很伤心,年少不懂事做下的错,让她悔不当初,她妈跟她说了:“你不要想了,你这样的破鞋,就算是瞒得了一时,结婚睡到一张床上人家会不知道?你岁数也大了,只能按照二婚的标准,去给你找了。”
她伤心,很不甘心,二婚,难道还要给人去做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