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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芳点了点头,又无奈地摇了摇头:“您的这些话,冠冕堂皇,又满是荒唐!”
秀芳有从包里拿出了一叠照片和奖状,她在镜头前展现一张张的奖状和照片:“这是我妈妈的市优秀教育工作者的奖状,这是我妈妈区三八红旗手的奖状,这是……,这是她带着学生下乡劳动的照片。”
她把这些照片递给主持人,主持人翻看着照片:“晓军老师,我妈妈是一位小学语文教师,她爱岗敬业,在学校口碑非常好。从她的日常生活照和她和孩子们的合影中,你们也能感受到她是一位热爱生活,积极向上的女性,并不像朱先生说的那样是个歇斯底里的人。”
主持人翻看着秀芳递过来的那些资料,照片中的仇老师,年轻的时候十分秀美,抱着孩子充满了爱意。而一张张的奖状,无疑给了这个女人很好的佐证。
秀芳站起来,不紧不慢的说:“关于那一天朱先生教训我弟弟的真实情况,林巧珍刚好在现场。我妈为了感谢林伟救了我,所以她请他们俩来我家做客。正在请客吃饭的时候,朱先生冲进来说要打死我弟弟,原因是我弟弟跟他去奶奶家吃饭的时候,奶奶一直要我弟弟,从骨子里承认钱女士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血亲,我弟弟不愿意跑了回来。”
“这个问题不算大,老人家希望孙子和继母能和睦相处很正常。”
“您说的也许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女儿刚刚跳河,他没有关心过。当前妻在招待女儿的救命恩人的时候,他明明知道外人在场,他也不能克制自己要暴打儿子,并且扬言要打死他。当时我弟弟正在吃饭,他的手拍到我弟弟身上的时候,筷子戳进了我弟弟的喉咙,我弟弟喉咙立刻肿了起来。我们注意一下情境,过年的时候,在有外人的情况之下,十二岁的一个青春期,而且是我们这种有个复杂原因家庭的孩子,他要打要杀。到底谁歇斯底里,谁不讲道理?”
朱秋远站起来:“秀芳,你被你妈妈教地跟她一样不讲道理,你说这些就是要推卸责任,就是不肯给浩浩捐骨髓吗?”
“责任?您对您自己生的孩子,都没有尽到责任,我怎么可能对您和您的外遇的孩子有责任?”朱秀芳站在那里丝毫没有惧怕问。
朱秀芳看向主持人:“我想问一句晓军老师,我到底有没有义务,给我的父亲和他的外遇在非婚姻状态下怀上的孩子,捐献骨髓?”
主持人听到这里,发现朱秋远隐瞒了很多,他只说是和前妻离婚,却不知道是因为出轨,跟不知道那个孩子是外遇的孩子,只是这个时候骑虎难下,看向她:“秀芳同学,这个应该两说。对于你父母的婚姻,外人不便评说,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对于这个孩子,我们去看望过他,他很可爱,也很可怜,急需要救助。不管你怎么认为,孩子是无辜的,对吗?”
“是的,孩子是无辜的。这一点我认可。所以我不恨他!”仇秀芳说道。“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如果我因为他母亲介入我父母的婚姻,导致了他们离婚,而去打他,甚至伤害他。你们可以说孩子是无辜的,我为什么要把气撒在孩子身上?可我没有做,哪怕我厌恶他的父母乃至是他,我什么都没做。但是,他的病并非因为我而起的,与我无关”。
调解员继续劝她:“你想想看,你是他恢复健康的唯一希望,你如果能够帮助他,他会感谢你这个姐姐的。”
仇秀芳笑了笑:“关于帮助这个事情,我想问一下,这个演播室的工作人员都去为这个孩子做骨髓配对了吗?”
调解员说:“我们跟这个孩子不是血亲,你是孩子的姐姐。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
“那我再问一句,在座的各位,你们有谁献血过吗?”仇秀芳转头问,有人举起了手,并不多。
仇秀芳从包里拿出了献血证和奖状,高高举起,展示出来说:“这是我和我妈妈的献血证明。我妈妈义务献血六次!我在她的影响下,进入大学就参加了义务献血。我们认为不认识的人是需要帮助的,我们愿意帮助他们。没有举手,却在那里劝我的人呢?你们没有去献血,你们不想去,没关系,这不是强制的。对吗?那么你们有什么理由来强制我给一个,我讨厌的人,献出我的骨髓呢?我有没有权利拒绝帮助一个我并不想帮助的人?仅仅因为他的一半血缘和我相同,而这一半血缘得来的整个过程,却是包含了我妈妈多少的辛酸与伤痛?抱歉,我无法原谅他们,也没有办法去把这个孩子当成我可以去帮助的陌生人!”
仇秀芳过去收起她妈妈的照片和献血证,对着主持人一鞠躬,又转过去对着那个调解员一鞠躬:“我做不到忘记自己跳下河之前的绝望,也无法忘记当水呛入气管里的恐惧,我能够站起来并且能够走到今天,是我的母亲和我的朋友给我的勇气。我不是圣母玛利亚,我没有办法让自己丝毫不记恨!”
“秀芳,那是你弟弟啊!”钱惠娟跑过去拉着仇秀芳,跪下叫道:“秀芳,我求求你!我真的求求你!救救浩浩,那是我的命啊!”
她又转过来扑到巧珍的腿边叫:“巧珍,我们是亲姐妹,你帮我劝劝秀芳,救救浩浩啊!”
巧珍扒拉开了她的手:“请不要说我们是亲姐妹,我们之间没有关系。听说我出生,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被掐死,一个是送人。只是他们选择了送人,我才有了这条命。秀芳她被这件事情折磨了很久,这是她的选择!我没有权利去改变她的选择。作为朋友我尊重她的选择。我希望你能明白,别人的东西就是别人的,不会因为你说得冠冕堂皇,就能占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