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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承宁不信,二爷,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为何对我,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萧延礼淡淡道:郡主,你长在慎郡王府,想必也应该知道,大家族的子孙,没有谈情说爱的资格。你若愿意,便做好宣宁侯府的世子夫人,若是看不起这个身份,那也大可不要。
    萧延礼!沈承宁恨极,几近掐断自己的手指头。
    你就当真对我没有半点情分?
    郡主错了,我与你是夫妻,自然是有情分的。
    可是沈承宁看着萧延礼那样冷漠的神情,恍惚间觉得这个男人其实骨子里就是个冷血动物,无情无爱,活得像个雕塑。
    她有些畏惧这样的萧延礼,但又舍不得这样的萧延礼。
    她闭了闭眼睛,眼角流出一滴泪来。
    大家族的子孙,没有谈情说爱的资格?那你看看任怀风呢?沈承宁声音变得有些尖厉,他喜欢谁,就闹得满城皆知,现在为了你都快死了,你就没有一丁点的触动?
    萧延礼皱眉,语气冷硬,郡主,我是你的夫君,你认为我该有何触动?
    萧延礼的神色是那样冷漠,仿佛事不关己,他毫不知情一般。
    甚至还带着那么一丝被侮辱了的愤怒。
    沈承宁看着看着,就笑了。笑得有点惨,像是在哭。
    萧延礼侧过目光,不去看她。
    只听到耳边,女人使尽全力的声音。
    萧延礼,你就是个无情无义的混蛋!
    萧延礼微微扯了扯嘴角,没否认。
    是夜,佟析秋觉得身子难受,萧四郎着急忙慌地跑到府里药房,准备敲醒驻守在府内为萧明秀看病的御医。
    谁知药房的灯是亮着的,萧四郎问:怎么半夜三更,还有人来拿药不成?是五妹妹还是老太君?
    老御医摇了摇头,都不是,是二爷,二爷脸色不太好。
    二哥病了?萧四郎疑惑,白天也没看出来呀。
    像是感染了风寒,拿走了府里几样珍贵的药材,都是吊命用的。
    老御医说,我本想给二爷把脉,他没许,这不才刚走。
    萧四郎揣着满腹疑惑,回去的时候佟析秋已经睡了。
    孕妇闹起来,就是这么没理由。
    萧四郎思来想去,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没忍住,到底去了萧延礼的住处。
    哪晓得房间里根本没人。
    萧延礼去了任府。
    任怀风并没有像外面传的那样昏迷不醒,只是身子太弱,晚上吃了一点东西,半夜又吐了。
    下人们都睡了,他自己又不想惊动人,扒着床边往痰盂里吐,吐得脸色青白,肠子都快吐出来似的。
    萧延礼推门而进,任怀风抬起头,看到萧延礼,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萧延礼掏出一方手帕,给任怀风擦擦脸,任怀风接了,有些发愣。
    萧延礼率先开口:听说你病得不轻,你救过我,我给你拿了点药过来,回头让你府里大夫看看,哪样用得上便用了。
    谢谢。任怀风开口的声音是沙哑的,嘴唇发白。
    萧延礼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那我就先走了。
    转身时,任怀风扯住了他的一抹衣角。
    萧延礼站住了,还有什么事?
    任怀风看着他,没出声。
    萧延礼伸手去扯自己的衣角,没怎么用劲,任怀风就放开了。
    你坐会儿吧,我没那么容易死。
    萧延礼闻言,挪来一张小凳子,坐在任怀风的床边。
    其实我不想说什么,说多了你也不信。任怀风靠在床头,眼睛望着房里的某一处,叹了口气。
    有时候我会问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我来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我不想走了。特别怕,特别怕这是一场梦,随时都会醒,如果梦醒了,那一切的人和事就都变成假的了,就都只能活到我脑子里了,也许过不了三年,我就会忘了你长什么样子,再过十年我就会忘了你叫什么名字,那样就太可怕了。所以我不敢死,甚至会特别庆幸,一觉醒来,睁开眼看到的是这个世界。
    任怀风露出些许笑容,也许你不会懂,但真的很谢谢你来看我。
    萧延礼道:谢谢就不必了。
    任怀风的眼神落在萧延礼的脸上,静静地看了那么一会儿,出声:我是不是有病啊,怎么会那么喜欢你?
    第17章 第17章
    房间里是沉默,无尽的沉默。
    任怀风道:我知道,你心里有谁。
    萧延礼眼眸微动。
    是佟析秋。
    任怀风没看萧延礼的脸色,自顾自说:正如那日我在佟府见到你,你在佟府见到她,都是一见钟情,都是求不得爱不能,没多大差别。
    只不过,我是放肆,你是克制。任怀风继续道:你这人吧,永远在克制,把自己压抑成一张壳,刀枪不入。这种性格,说实话我不喜欢的,我喜欢的就是你长得好看,想睡你。
    任怀风的话很直白,萧延礼一时无话可说。
    半晌,萧延礼才道:我今晚不该过来。
    说着就站起身,要走。
    任怀风道:二爷不用感到侮辱,喜欢一个人要是没有欲望,那就不叫喜欢了,这跟男人对女人是一样的。
    你要是想睡一个女人,又不敢睡她,那就是爱了。正如我想睡你,但又不敢睡你,是一样的。
    萧延礼站住,终于忍不住怒道:你不敢,是因为我会杀了你。
    任怀风脸上挂起吊儿郎当的笑,你要是让我睡一回,便是杀了我都甘愿。
    任怀风,你真的想死吗?萧延礼冷冷地问。
    任怀风摇了摇头,不想死。
    不想死,就别再招惹我。
    萧延礼平静了语气,倘若你绝了这些心思,我们便是兄弟,倘若不能,我有一千种办法让你不好过。
    任怀风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我做不到了,我要是能做到,早就自个儿成全了自个儿。
    嘴角泛起苦涩,我跟你说过,我已经毫无退路。要是有路,哪怕是一条缝,我也早就缩回去了。
    我知道,你这种人,碰不得。要么死,要么疯,我只有这两种下场,全在你手里了,我的命都是你的,你只要轻轻一捏,就能掐住我咽喉,要我生要我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别说心了,你连我魂魄都拿去了。
    任怀风脸上带着笑,声音却是那般沙哑。
    那语气无奈至极,悲伤至极,绝望至极。
    也不知道萧延礼听进去没有,萧延礼走了。
    走时给任怀风好好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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